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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意也不小,但此时也觉得这外邦商队果真是新奇,弄的吃食他走南闯北,竟然也有没见过的。
姜益文将信将疑的按照一个小孩(懂事勤恳的安德鲁 )的推荐,点了个铜火锅,这东西姜老爹早些年去西北边也吃过,不过多是羊肉,寒冷时候用来御寒发热的,不过这处除了能自选羊肉,还有好多别的未曾见过的菜蔬,大约是从外邦来的。
“这些东西倒真是新鲜。”姜母道。
姜益文也觉得挺新奇,“明日再来投,这店家不知还要不要我来?”
姜老爹道:“听外边人说,说是一日投个一次是允的。”
姜益文年少轻狂,“确实如此,碰上了我这样的人,岂不是一日三餐都能在此处不付银子吃了。”
“不付银子免费吃半月?这是真是假?”一个布衣小子惊讶的问同伴。
九角巷里,这处是城中前段时间大多数外边流民的安住地,布衣小子正是和同伴一家路上结识的,一路受冻挨饿,总算来到了庠城,好在那是庠城还能收人,在这之后,宣王画地为牢,不许百姓逃亡,大肆征兵,农户充作军户,能提前来到庠城的,都是运气极好的人家。
同伴道:“这是自然,听闻有人已经投中过九支,不花银钱就能饱餐一顿。”
“那你怎么不想去?”
同伴郁闷而笑,“怎么不想去去?我原先同阿娘说了此事,可她说我从未玩过投壶,盖能投中几支?便让我在家做活,不要花无谓功夫。”
他又道:“阿拦,别说这个,你不是向来最会玩这些,上次你用弹弓打的鸟,准极了,你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呢,那处可是不付银钱就能吃一顿,比你平日里讨要的剩菜可好多了。”
叫阿拦的少年有点犹豫。
同伴不知内情,而他知道,他家是逃荒来的庠城,但也不止是逃荒来的庠城。
他阿父魏耶原是熙朝的御史大夫,当熙风帝为让宣王上位,铲除异己,身为言官的御史便上奏弹劾,其间数十年,被杖责暗杀者甚众,言官交章弹劾,然而后来情况每日俱下,到了宣王掌握大多数权柄的时候,阿父朝中同为官员的学生送来密信,直言宣王将登大位,魏耶再这样下去,将性命不保。
魏耶为官三十多年,自然不会轻易退让,但学生说魏耶家中子女如何,老母又如何,然而直到最后,魏耶都没有决心离开都城,在出事前一晚,学生叹息老师中直,便使了手段让一家人离开都城,第二日魏耶醒来,还要回去,却已经听到获罪的诏令。
果然,他们隐藏在都城不远处的农家,一月时间不到,宣王囚禁熙风帝谋反,都城已经不能再回去,而征兵和旱灾早已经让这处不再是安居之所,他们开始同乡民一样,往邵王地界来。
一路上风餐露宿,被偷被抢,一路上到了庠城的,只剩魏家父子父女三人,不仅如此,魏耶染病宿床已久,还要吃药,魏宜眉是女子,整日做绣活换钱,魏阿拦年纪尚幼,做不了什么事,每日帮人割草看摊,家中因为银钱不够,阿拦便把那些卖菜小贩剩的菜讨要来,但小贩生意好,那天就没得菜吃。
而魏阿拦犹豫的,是他这样的身份,能抛头露面吗?
犹豫到了黄昏,饿的肚肠乱叫,听到同伴又说有人投中七支,他可耻的心动了。
很快,阿姐叫他进去收绣好的东西去换钱,他话语吞吐提起此事,魏宜眉貌美秀致,便浅笑着看弟弟,“原先你在家里,投壶玩的最是不错,何不去试试看呢?”
魏阿拦眼睛一亮。
66.古代(五) ·
城北大街, 外邦商队的酒楼已经彻底打出名声,此朝无宵禁,到了黄昏近傍晚, 夜市人流如织,热闹更胜白天。
谢负安就是在此刻醒来的。
他摸摸脑袋,一阵难忍疼痛, 他嘶了声,摸摸身上, 才发现身上外袍不见了,再一看,靴子也没了, 他艰难的爬起来, 看到对面墙壁上的另一个自己。
他惊诧了一秒。
他还活在这世间吗?
水银镜有多珍贵,他自然知道, 听闻前朝外邦进献, 也只上贡了一面镜子,赏了宠妃,皇后发难, 背后势力相搏, 后来牵扯了一干人众,这是著名的水银镜案,而这面镜子显然比起那面要更夸张,几乎占了一整面墙, 镜中之人清晰可见, 完全就是另一个他。
他在镜中正了正衣冠, 然而发簪,外袍, 靴子的失踪还是让他看起来和疯子无异。
他环绕四顾,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门,这门与墙体四面合缝,雕饰精美,他拉了拉门栓,却没有动静。
他对此处一无所知,之前更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走不出门,也听不见外边的动静。
他只能回头看,这一看倒是发现了此处除了水银镜之外的奇特之处。
镜下是一面台桌,上面摆着碗盆状的釉瓷器,很宽大,悬空一个镂空圆杆,弯弯绕绕的,外边材质看着是木头的,他伸手拨弄小机关,吓了他好大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