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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寒,快回来呀,那重明鸟听说可是神族后裔,天生的天级灵兽,就是兽龄小了点,但人家就算是才半岁,也完全能够打败你,别去为我讨公道啦。”却子石懒洋洋地“劝”着岁寒,那模样看上去却丝毫没有担心的意思,睨着停在苏琮肩头的重明,“而且人家现在可不是灵宠,带着嘴笼都能轻易打败你。对了,你可别伤着师弟,会被关进驯兽堂待上一段时间的。”
岁寒噬天虎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露出尖尖的利齿低吼一声,浑身的毛一时间倒竖,目露凶光地盯着重明。这么小的幼雏,天级又如何,还不够一口的肉。
旁边人都担心得不行,但在场没几个实力能超过却子石的人,即便是有筑基弟子,也完全拿这噬天虎没有办法,如果贸然上去帮助鸟儿,自己受伤了也无人会理会,反倒是惹上了却子石这个掌门之徒,只得暗暗去以法宝传讯给自家师父师兄,希望能有人来解决这个事情,别让那么小的未来神兽遭到了不测!
却子石目光散漫地看着重明,原本他想用谣言的方法逼得师雪舒拿重明出来参加灵兽大比,在比赛过程中,他能找机会用最新得到的法宝把这只天赋异禀的鸟儿收为己用,成为自己拿到玲珑塔名额的一大助力,可没曾想到,师雪舒竟然把这鸟儿也收做了徒弟,师尊居然也能同意,还将自己狠狠骂了一顿关了几天禁闭。
如此一来,到时候即便是重明参加大比他也没有办法将“师弟”收为灵宠了,反倒为自己增加了一个竞争对手,重明还是本次玱鹭山最先考虑给予名额的一个“弟子”。
简直是荒唐和可笑!一只鸟,任它再如何通人性,再如何聪明资质好,那怎么能同人一样来对待!灵兽的事情,就该用灵兽去解决!
他手指微不可见地捏了一个法诀,那岁寒噬天虎随即立即暴起,带动周身一片落叶凝霜,卷起为刃,铺天盖地地随着它凶猛跳跃和嘶吼朝着地上两个少年和一只火红灵鸟扑去!
“吼——”
主峰这一片的山门处,顿时变成了一片寒霜利刃的斗狠之地,周围人的观战圈子霎时间被推开变大,众弟子踉跄后退,面上都是对这只噬天虎爆发出力量的惊恐。
这就是玄级灵兽的威力吗!一百年一次的灵兽大比,难道就是这样级别的灵兽在场中厮杀!
可就在他们反应过来为那两个小师弟和重明担心的时候,一阵火红的色彩从寒霜之地倾轧式地绽放,鸟儿喙上的嘴笼霎时间被火焰灼烧殆尽,它翅膀上羽毛纷纷如燃烧起来一般,带着几尺高的火焰涨大几倍,衬得鸟儿脑袋更加小巧可爱,但那眼神黝黑不见波澜,看不出多少愤怒,亦不见轻松。
只有深不见底的漠然,像是天神在苍穹俯瞰叫嚣的蝼蚁,它凌空而至,发出一声啸长、平缓而威严的鸣叫。
那声音自山门而起,崇山渐明,回旋于整个玱鹭山之上,凌驾在众兽灵禽之巅,从驯兽堂到戒律堂,从空蝉殿到停雪峰,所有灵兽伏地颤抖,哀哀低鸣,愿为神级灵兽死而后已。
作者有话要说: 来喽!鞠躬.jpg
第16章 反噬
那岁寒噬天虎周身的白霜霎时间消融大半,它原本磅礴的气势也在这声长鸣中萎靡下来,身上倒竖的绒毛软软趴下去,就如同它的四肢,不听使唤地匍匐在了地面,甚至连内脏器官此刻也不能自主控制,屎尿失禁弄脏了台阶地面,一股臭气弥漫开来,它却只能趴在自己的排泄物上冲着高空中的鸟儿底下头颅,哀哀地叫。
重明终于停下了长鸣,它体内的灵力也因为这一次的血脉激发被消耗大半,身上的火焰都弱了不少,但它黑黑地眼珠如化不开的浓墨,冷冷地盯着地面上的岁寒,以及它的主人——现下脸色煞白的却子石。
“啾——”它耗费最后不多的灵力,对那噬天虎下达命令,随即扑扇两下翅膀落回到苏琮的肩膀上,冷眼瞧着那岁寒噬天虎站起身,转头向自己的主人怒吼着扑去。
“啊——岁寒,岁寒你疯了!”台阶上传来却子石的惨叫声,以及噬天虎啃噬什么东西的声音,苏琮的目光都已经有些呆滞,但重明依旧冷漠、冷静,似乎这个残忍的命令不是出自它的口。
它重明,不,他栾池,从来不是个什么好人,也绝不会对敌人手下留情。
那双圆圆的黑色眼眸似乎与一双同样圆润但大了许多的少年双眸何为一处,少年的眼中一向冷漠残忍,那是在魔界多年磨砺中产生的、与生俱来的恶意,是他那位身为魔界之主的父亲一手教导出来的狠厉。
他从小就是泡在怪物堆里长大,自懂事起就要每天在怪物池中与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进行厮杀,他父亲说了,你与这些怪物只能活一个,你活下来,就是新的小怪物,才是我的儿子。
栾池不知多少次在死亡边缘上徘徊,他见识过成堆的骷髅山,也尝过被万蛇啃噬的滋味,一身的残破不堪与无限制的痛楚造就了一个完美的魔界少主,他逐渐会懂得利用一切事物赢得最终的胜利,因为他父亲说过,你一个人活着,才是赢了。你输了,你就死了,没有人会记得你,更不会有人承认你曾经存在过,那真是太可悲了。
他天生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笑起来又甜又乖,所以在被丢到怪物堆里的时候,三界第一剑修师雪舒并不觉得这孩子会单方面屠戮怪物,而是被什么人残忍无情地给陷害。是了,栾池的父亲利用了儿子这一点,差点就捉住了师雪舒用以威胁玱鹭山获取大量资源,可惜后来他儿子却跟人跑了,还和玱鹭山联手骗他签下了不可撕毁的协议,硬着头皮去派兵围剿出世的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