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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桌子上,然后走到顾弦思的身边,蹲身执起她的手查看。
果然,莹白如玉的指尖上赫然有一道红痕,却是刚刚顾弦思手指用力捏面具的时候,不小心划破的。
“公主息怒,”花蔓拿出干净的帕子,轻轻替顾弦思包住手指,“此事尚未昭告天下,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您先别急,不如先叫人往铺子里送信,问问公子情况。”
“他若是肯说,昨儿就说了,还用的着我去问吗?”
顾弦思心中有怒气亦有委屈,昨天她就觉得苏傅楚不太对劲,却天真的以为他只是怕她追究他去妓坊的事,也没细问,如今想来,必是他早已经知道了自己要替苏淮出征,才会刻意讨巧哄她的。
不对,若当真是苏淮一厢情愿,那以苏傅楚的才智,想要推拒也没那么难吧?
想让苏淮信任难,想让苏淮生疑还不容易吗?
分明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敢情从一开始,他就在误导她,做戏给她看呢!
“碧渊!”顾弦思越想越气,眼眶开始泛红,她狠狠的盯着单膝跪在门口的暗卫,怒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打算,故意瞒着我的?”
否则苏淮有旧疾这么大的消息,为何时至今日才传到她的耳中!
碧渊额头渗出冷汗,立刻改为双膝着地,低头俯身以头杵地,请罪道:“属下大意,未曾及时打探到苏淮的消息,是属下失职,请公主责罚。但属下当真不知公子的打算,属下万万不敢欺瞒公主。”
他是公主的暗卫,只听命于公主一人,平日里玩笑便罢了,若是在这样的大事上,他敢与人合谋欺骗公主,那他这条命便不用要了。
顾弦思知道自己现在是在迁怒,但她心中着实是怒意难平。
若是平常之时,苏傅楚想去军中历练,她不但不会阻拦,还会帮他铺平了道路,可如今却是战时啊!
西岐人野心勃勃,皇甫琰更是筹谋多年,一心想立下不世军功,此次西岐异动,不止是边军,就连西岐王军都驻扎到了岐山附近,明显不仅仅是试探而已。
也正是因为如此,顾弦思才会有把握苏淮必会去岐山督军,却未曾想到,如今要去岐山的,换成了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既然认罚,那就自己去刑堂领罚吧。”
顾弦思拼命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气,“叫人送信去铺子里,让他回府一趟,本宫要亲自问一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
信立刻就送到了铺子里,然而顾弦思只收到了一封叫她不要轻举妄动的回信,苏傅楚却是迟迟没有出现。
顾弦思不知道苏傅楚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根本不敢胡乱插手,毕竟人如今在苏淮的手中,若是她做了什么惹人怀疑的事,怕苏淮会对苏傅楚不利。
可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苏傅楚被封了世子,朝廷上下抓紧筹备着他出征的事宜,她的心就像是被揪住了一般,仿佛呼吸都带着刺痛。
顾弦思整日里没有一个笑脸,公主府里的气氛压抑极了,挨了鞭子的碧渊也不敢偷懒养伤,四处搜集着西岐和靖安军的消息,只盼着公主看在他辛苦的份儿上,将火气留给那位惹了事不敢回来的正主儿,千万别再拿他这个无辜的暗卫出气了。
而此时的平原侯府里,亦是人心惶惶,因为苏淮和苏傅楚为了出征之事,已经吵了数日,父子两个谁也不肯让步。
苏淮本以为自己对苏傅楚如此看重,带他祭祖给他请封了世子,又日日演足了父慈子孝的戏码,如今需要苏傅楚替自己出征,他应该是不会拒绝才对,却不想苏傅楚态度坚决,就是不肯答应。
眼看着出征在即,苏淮再生气也不能当真对苏傅楚动手,怕将人打伤了更无法出征,只能按下性子,改为怀柔的态度,派人将苏傅楚叫到了祠堂中,打算与他好生谈一谈。
苏傅楚其实也在把握着尺度,他若是太快答应,一则怕苏淮生疑,二则怕不好谈条件,可若是拖得太久,叫苏淮失了耐心,即便是最后他去了靖安军中,身边也会有更多掣肘,不利于行事。
所以今日祠堂这一次谈话,于父子两个而言,皆是最好的时机。
苏傅楚踏入祠堂之时,苏淮正亲手擦着牌位上的灰尘。
“你来了,”苏淮没有回头,“过来,帮为父擦一擦上面那个牌位。”
苏傅楚应声上前,接过苏淮手中的棉布,顺着苏淮手指的方向轻轻擦拭,那是开国之时带领靖安军将西岐人赶出岐山之外的苏家先祖的灵位,也是因为他,苏家才能执掌靖安军的军权。
苏淮静静的看着苏傅楚将那牌位擦拭干净,又亲自拉着他一起净手,等苏傅楚将手上的水擦干净之后,苏淮方才将他拉到正中,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跪下。”
苏淮手上稍稍用力,苏傅楚顺从的跪了下来。
“知道刚刚叫你擦拭的牌位是我苏家哪位先祖吗?”
苏淮站在苏傅楚的身侧轻声问道,手却未曾离开苏傅楚的肩头。
苏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