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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傅楚并不急,因为他很清楚,这些年轻将领并不是说几句好话或者许些蝇头小利便能拉拢的,他们只会服真正有能力的统帅。
所以苏傅楚并没有与他们多说军务,而是像是对待朋友一般,与他们一起生活,每日一同用膳,得空的时候也亲自下场与他们较量,一来二去,众人对他这个世子,渐渐熟悉了起来。
他这还是跟苏淮学的,当年苏淮年轻的时候,便是用这样的方法,在靖安军中住了数年,收拢了与他年龄相仿的将领们,如今这些将领都被他提拔起来,他才能完全的掌控靖安军。
而苏傅楚并没有苏淮那么多的时间,他没办法一直留在军中,与这些年轻将领成为兄弟,那他就要让这些人认可他的能力,因为崇敬而愿意追随他。
苏淮的那纸任命他统领左前锋营的手书便是他的筹码,而西岐王军的突袭给了他足够的机遇。
他身边带着的那一队亲卫,并非苏淮安排的,而是他自己事先准备好的人手,自是听命于他,趁靖安军混乱之时,与他一起悄悄离开,奔赴左前锋营的所在。
至于失踪的消息,也是他命人刻意宣扬的,他就是要先抑后扬,当那些愤怒谩骂他的人发现自己误会了他,骂错了人,歉意和羞愧会成为他掌控人心最好的武器。
在西北即将迎来第一场降雪之时,西岐王军选择全力攻城,他们打算在下雪之前强夺下一座城池,占据其中等待雪季过去。
这一个冬季,便是西岐人给自己留下的休养生息的时间,他们之所以选择入冬之时进犯,就是笃定雪季到来之后,靖安军只能固守,无力反击,而他们则是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在岐山脚下站稳脚跟,为来年的战事做足准备。
正如同西岐王皇甫琰所料,苏淮觉得此时与西岐军作战太过冒险,为保靖安军主力不受损失,决定弃城后退。
这样的军令传到靖安军中,引得全军将士心生不满,特别是年轻的将领,正是心怀大志之时,气的大骂苏淮父子都是懦夫,身为领兵之人,一个阵前失踪不知躲去了哪里,一个舍弃一城百姓,堕了靖安军的威名。
然而军令如山,即便是他们再不愿,也必须听命撤离。
就在靖安军主力后撤不到二十里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战报,靖安军左前锋营偷袭了西岐王军辎重营,断了西岐人的粮草补给。
现任靖安军统领,平原侯世子苏傅楚,亲率左前锋营,如今已经阻断了西岐王军的后路,传令靖安军主力不得弃城后退,立刻返回,与左前锋营合围西岐王军。
此令一出,靖安军主力皆哗然。
有苏淮的心腹大骂苏傅楚不遵军令擅自调兵,居心叵测,而更多的人,却是犹豫了。
这时,有一年轻将领李莽愤然呼喊:“当初世子失踪,我曾经骂他是逃兵懦夫,如今看来,是我错了,真正的懦夫是我们这些弃城而逃的人!如今世子亲率左前锋营截断西岐王军补给,断了他们的退路,只等我靖安军主力合围,你们竟然还在犹豫,你们配得上靖安军的名号吗?”
李莽跳上高台,振臂高呼:“我不管什么京城的军令,我只知道,世子才是皇上亲封的靖安军统领,世子的命令,才是军令!不愿舍弃靖安军荣耀的人,请跟我一起回头,我们去支援世子,赶走西岐人,守护我大安百姓平安!”
李莽是平日里骂苏傅楚最狠的那个人,连他都这么说了,其他年轻将领自是没有不应的,再加上一些尚有血性的将军们,愿意听从苏傅楚命令,竟有十之七八。
靖安军主力原地转头,与苏傅楚率领的左前锋营前后夹击,与西岐王军大战于城外,苏傅楚亲自披挂上阵,亲手砍下西岐王军前锋营统领的头颅,白袍染血,仿若战神。
西岐王军论兵力并不比靖安军差,只是无奈被苏傅楚提前截断了粮草补给,不敢恋战,怕一旦战局僵持不下,己方断了补给,会全部葬送于此,故而只能且战且退。
苏傅楚命靖安军乘胜追击,一直迫使西岐王军退到岐山山脚,而此时,西北的初雪悄然降临。
“世子,这雪现在瞧着不大,但怕是要下上好几天的,您这披风太单薄了,我那儿还有一身熊皮大氅,要不您将就着穿穿?”
李莽一边在炭盆上烤着手,一边说道。
左前锋营统领萧道然不屑的道:“得了吧,就你那一身汗臭味儿,可饶了世子吧。世子,属下有一件还没上身的大氅,已经叫人去取来了,您先穿着,等赶走了西岐人回了城里,属下在命人给您寻好的来。”
苏傅楚半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时不时的咳嗽几声。
他身先士卒,奋勇杀敌,自是难免受伤,不过好在都是皮肉伤,养养便好了。
绿水缩手缩脚的从外面跳进来,手里抱着一个大包袱,走到炭盆前抖开,露出里面一件月白色的大氅来。
那大氅也不知是用什么面料做的,看起来光泽极好,却很结实,里面缀着细密的紫貂,全是毛最长最暖和的部分,又放了上好的香料防潮,抖动之间,光彩照人,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