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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话音刚落,便要带着晏长安出这血雾。
    谁知这麻烦鬼双腿一软,又是一个踉跄。
    玉清风想打晕他,但想了想还是蹲下了身子。
    晏长安红着脸,小心翼翼的爬到玉清风的背上,对着那耳畔低语:
    “多......多谢......”
    听着少年沙哑的嗓音,玉清风安抚道:
    “好在只是溅了一身,若是喝进去,怕是不好解的。”
    听他转移了话题,晏长安的身子放松了些。
    他趴在玉清风的背上,小声问道:“为何那邪祟的血会是......”
    玉清风知他意思,只是淡道:“生前被人凌辱过。”
    晏长安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心内却对那邪祟,生出些怜悯。
    血雾渐渐消散,林间恢复静谧,偶有飞鸟路过,吱呀叫了几声。
    晏长安侧眸,见玉清风面色如常,脚步沉稳。
    那侧脸很是好看,浓密的长睫下,一双温润眼眸藏着流转的星云。
    少年低下头,轻轻嗅着衣领处的熏香。
    清冷的檀香,浅浅淡淡,却又令人安心。
    他还记得,自己从小就喜欢赖在玉清风身旁。
    父亲要他叫玉长老,他偏生要唤玉哥哥。
    他被父亲责罚时,也会跑来青囊峰。
    有时林晚江会哄他,但是哄的多了,林晚江便来了脾气。
    会直接拎他出去,同他对上几招。
    只有玉清风是温和的,还会做些甜糕和小物件哄他。
    这十二峰的长老中,玉清风是对他最好的。
    可岁月如梭,他也从孩童长成了少年,竟对这人渐渐疏远了。
    也不像小时候,敢叫他玉哥哥,而是一口一个玉长老。
    晏长安静静想着,玉清风忽然开了口:“再想什么?”
    温润的嗓音如沐春风,听的晏长安闭上了眼睛。
    他浅笑,将头靠在那肩上,轻声道:“饿了。”
    玉清风闻言掏了掏衣襟,熟悉的小纸包,里面包着软绵的桃花糕。
    他递给晏长安,温声道:“吃吧,别弄到衣服上。”
    说罢,垂眸看了眼自己的白衣,眉头愈发紧蹙。
    上头还沾着晏长安的东西,这身算是废了。
    晏长安抬手接过,触碰到修长的指尖,心内怦然一跳。
    这只手,刚刚还在他身上......
    面颊一红,晏长安急忙敛住思绪,慢慢吃了起来。
    *
    吴善絮絮叨叨说了很久,林晚江终于听明白了缘由。
    原是头七午夜,赵姝便出现在了吴家。
    许是因自己被吴远害死,心有不甘开始报复。
    她困住了吴家所有人,每日都要玩着猫鼠游戏。
    一连三日吴家死伤过半,好在路过一法力高深的道士,这才暂时封住了赵姝的冤魂。
    周围邻里听闻此事,纷纷搬出了红楼寨,这里也就成了荒村。
    吴善便请道士施了法阵,将赵姝的冤魂困于此地,带着儿子们举家搬迁。
    一年过去了,本以为早已相安无事,谁知又到赵姝忌日。
    那邪祟忽然冲出法阵,将他一家都抓了回来。
    如今,吴善仅剩的三个儿子已经死了两个,三个儿媳妇也死在了这里。
    皆是被那邪祟抓住,活活捅穿了胸膛。
    现在只剩他一人,还有刚刚慌乱中失散的大儿子。
    剩余的吴家奴仆,皆在逃窜中,时至至今不知死活。
    吴善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瘦弱的肩胛不断颤抖,瞧着像个风中残烛的老翁。
    他嘟囔道:“这都什么事啊?那赵姝皆是自愿的。”
    “我们又怎会知晓,她会被我那小儿子害死啊?”
    话音刚落,门外忽传声响,林晚江刚要起身,却被段绝尘握住了手。
    宽大的掌心干燥温暖,林晚江眸间一震,猛的甩开。
    他本想骂人,却见那少年淡道:“是活人,没阴气。”
    段绝尘握拳垂眸浅笑,好似在感受刚刚触碰到的温度。
    林晚江不语,只是扯起衣摆,用力擦了擦手。
    他心觉这人是个好色之徒,抓住机会便要占他便宜。
    “爹,您在哪啊?”一声极低的轻唤,从门外响起。
    吴善一惊,忙道:“二位道长!是我那大儿子!他叫吴大宝。”
    林晚江闻言,将门扉开了一道小缝,他淡道:
    “吴大宝,你爹在这。”
    门外那人背脊一僵,明显是被吓了一跳。
    猛的转头,见一白衣公子,是活的。
    他喘了几口气,这才颤悠悠的走进房内,一见吴善便嚎了起来。
    “爹啊,我看到吴远了!”
    吴善一怔,忙问道:“他不是死了吗?”
    吴大宝擦了擦眼泪,怯生生的看了林晚江和段绝尘一眼。
    吴善又道:“是两位道长,来这救我们的!”
    林晚江抬眼打量这人,瞧着而立之年,个子不高一身褴褛,面上脏的看不出模样。
    总之是个丑的。
    吴大宝闻言,这才道:“我也不知,应是诈尸了!”
    “那贱人四处寻我,我快吓死了。”
    “二宝和三宝的尸体,都被那贱人挂在西厢房的门梁上了。”
    吴善闻言吓的直吞口水,听到两个儿子的惨状,又开始低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