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页
王地主的哥哥知道这事后,气的杯子都砸了,“没见着人?两个孩子不是跟赵大年很亲,怎么会连见都不见她?”
他媳妇捂住了脸,神情无比痛苦,“我就知道这样行不通,赵老太做了不少腌臜事儿,两个孩子又不是眼瞎,怎么可能说原谅就原谅。我命苦的坤儿啊,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呜呜……”
王地主眼睛也有些发红,哑声道:“哥嫂子,你们放心,坤儿是为了依依,才失手砸伤的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不管的。”
这事还得从二十多天前说起,王地主的侄子王坤在金陵城读了几年书,结识了不少狐朋狗友,其中一个便是县令的小公子齐盛,齐盛跟王坤关系还算可以,机缘巧合之下,见过王坤的堂妹王依。
王依便是王地主的女儿,她长的娇憨可爱,性情也很温顺,齐盛对她一见钟情,想纳她为妾,他长得肥头大耳,又色眯眯的,整个一纨绔子弟,别说王地主不会答应,王坤都不愿意。
隔了没几天,齐盛就来了王家村,只说来做客,体验一下乡下的生活,在此住一段时间,也没提纳妾的事儿。王坤本就跟他关系不错,也乐意跟他相交,就将他留了下来,谁知道他胆子大的很,竟然趁机灌醉了王坤,买通丫鬟将王依骗到了王坤这儿,打算生米煮成熟饭。
王依来到王坤的住处,才发现不对劲,挣扎时打翻了花瓶。碰巧赵大年在王家当帮工,找王坤有事儿商量,他听到动静,觉得不对劲,便闯了进来,救了王依。
他人高马大的,齐盛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他将齐盛打了一顿绑了起来,王坤知道这事后,气的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不仅王地主宠女儿,对唯一堂妹他也同样宠的很,醉酒之下,怒气冲天,拎着酒瓶就砸了齐盛一下,本来只为出口恶气,谁知道齐盛至今没有醒来。
齐盛不仅有个当县令的爹,还有个当侍郎的舅舅,根本不是王家能得罪的起的,人昏迷后他们就请了郎中,用了各种药,尝试了各种方法,齐盛仍旧像死了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王地主既怕齐盛断气,万一追查起来,王坤难逃其咎,又怕齐家找上门来,神奇的是齐家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来了王家,甚至不知道他出事了。
原来来之前齐盛找了个借口,说要去江南游玩一段时间,怕小厮将他的行踪告诉他媳妇,他连身边的小厮都打发掉了,平日里他不是一个人到处跑,就是跟狐朋狗友一起去游玩,家人根本没察觉到不对劲。
现在他还在王家昏迷着。
本以为他三五日就能醒过来,谁知道,一拖竟然拖了这么久,现在王地主连去通知齐盛家人的勇气都没了,唯恐齐盛一下子没了呼吸,到时候官府就要抓王坤偿命,他也因此天天处于惊恐中。
王依又被齐盛和赵大年看了身体,当时就想自尽,王地主自然不愿意看着她去死。当天根本没放赵大年回去。
想到云烈曾当过将军,身份非同一般,王地主才将主意打到李瑾跟辰哥儿身上,方圆几十里的人哪个不知道云烈是出了名的疼媳妇?如果赵家能说服辰哥儿出面求情,王坤多少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赵老太的为人,他又不愿意将女儿往火坑里推,王依知道这事儿后,以死相逼,才让他终于点头。
王地主便见了赵老太一面。
知道他有意结亲,赵老太自然喜不自胜,察觉到他话语中的试探以及对云烈的重视,还吹嘘辰哥儿对赵家的感情有多深,如果王家肯把女儿嫁到赵家,他肯定求着去压轿之类的。
现在辰哥儿却连她的面都不愿意见,王地主只觉得心底哇凉。
就在这个时候,聂之恒来到了王家,还带了个神医过来。
*
接下来的两天一直风平浪静。
一直到成亲这一日,赵老太都没再上门来,不仅辰哥儿觉得不真实,连李瑾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度以为是自己误会了什么。不管怎样,他都乐见其成,他姐姐对赵家虽然没了感情,赵大年若是一直不成亲,苦苦等着她,以她的脾气和心性很难再开始另一段感情。
现在赵大年成了亲,对她来说自然也是一种解脱。
辰哥儿一向看得清,失落的同时却又松口气。巧的是这天恰好赶上学堂休息,压轿的人虽然换了一个,妍姐儿却想去赵家村一趟,想见爹爹最后一面。
小丫头不敢跟家长说这事,吃过朝食,就悄悄将辰哥儿拉到了跟前。
“哥,我想回赵家一趟。”她眼睛红通通的,显然又偷摸哭了一场。
*
婚礼十分热闹。
王地主一向舍得在女儿身上花钱,单明面上的嫁妆足有十几箱,赵家总共就三间房子,估计都没地方放,前来看热闹的咋舌不已,只觉得王地主真是财大气粗,赵老太这次真是要发财了。
赵老太笑的合不拢嘴,整个人跟做梦似的,前几天有多焦躁,今天就有多开心,可惜腿断了,不能下去招呼客人。
赵大年仍旧是那副模样,神情木讷,明明是大喜的日子,脸上却丝毫不见喜意,见他一直摆着个棺材脸,赵老太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唯恐亲家看着闹心。
辰哥儿跟妍姐儿赶过来时,赵大年跟王依正在拜堂,拜完堂就将新娘送入了洞房,瞄到爹爹逐渐佝偻起来的背影,妍姐儿心酸的不行,眼泪啪嗒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