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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沉摇摇头,神情冷静:“我没事,你呢?还有哪里不舒服?”
阎墨揉了揉鼻子:“我有一点头晕,像是感冒了一样。”
孟婆开口:“这几天你先好好喝药,补补身体,等灵力再恢复一点,我们就找名医来给你诊脉。”
“名医?诊脉?”阎墨眨眨眼,觉得阎府看病的方式实在有点复古,不过他很快就注意到孟婆话里的另一个东西,“……药?”
“是啊,”孟婆笑意盈盈地转身,“差不多熬好了,你等一下。”
她转身离开了卧室,似乎是往厨房走了,阎墨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还没有来得及问,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哇啊啊啊啊!你终于醒了!!]
[你已经昏过去四天了!]
阎墨一愣,顺着声音的来源,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了阎王令,阎王令非常激动,阎墨只是把它握在手里,就感觉到了一阵阵的震动。
[我还以为你就这么没了!吓死我了!]
阎墨笑了一下,正要安慰它,就听到阎王令继续吼道。
[你要是没了,我还得换主人,万一换了个更丑的,那多伤心啊!]
“……”阎墨笑容一顿,“果然。”
他默默把阎王令重新塞回了枕头下面,转头看向刚刚走回来的孟婆,孟婆手里端着一个小小的白玉碗,还没走近阎墨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苦味,明白过来碗里面是什么,脸顿时皱了起来。
“……为什么要喝中药?”
“乖,”孟婆笑眯眯地说,“中药效果好,而且我熬的都是灵草,很补的。”
她穿着一身粉白相间的旗袍,长长的粉色卷发垂下来,看起来清纯又无害,可孟婆一走近,碗里那股苦涩的味道就明显到有些刺鼻,阎墨看着孟婆,像是看着一个端着毒药的漂亮女巫,嘴角垮了一下。
“一定要喝吗?”
“要喝,”这次是秦玉沉开的口,“喝这个好得快。”
阎墨只好慢吞吞地接过,然后抬头看了一眼两人,两人动作非常默契,都在认真地盯着他,等着他一饮而尽。
“……”阎墨低头尝了一小口,小脸顿时皱成了一团,五官都要错位了,“好苦……”
嘴里满是苦味,阎墨有点难过:“能不能等会儿再喝……”
“这已经很好啦,”孟婆哄他道,“我加了不少红枣的,而且还给你准备了糖,喝完就可以吃。”
阎墨求救般看了秦玉沉一眼,却发现他丝毫没有心软的痕迹,低头又看看手里的碗,最后只能叹了口气,眼睛一闭,一口气咕嘟咕嘟灌完了那一碗药,由于喝的太急,最后两口还呛到了。
秦玉沉将手探到阎墨身后,给他轻轻地拍背顺气,低声道:“我在人间的时候,打仗常常受伤,喝的那些汤药,比这个苦很多。”
阎墨感受到身后动作轻柔的手,又听到秦玉沉的话,微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你以前经常打仗吗?”
“嗯,”秦玉沉动作不停,一边拍一边说,“我曾经是位将军,那些年战乱四起,打了十五年的仗。”
“十五年……”阎墨有些吃惊,“那,你当将军的时候,多少岁?”
秦玉沉微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阎墨会问这样的问题,垂眸思考了几秒,答道:“十六岁。”
阎墨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才十六岁……就当将军了?!
他很难想象秦玉沉当时的风采,少年将军驰骋沙场,常胜不败,甚至在回朝后又当了近二十年的宰相,这样一个经文纬武、雄才大略的人,即使成了神族,也没有放下生民,在明明可以离开时选择留下,独自和整个神界对抗。
阎墨想的有点出神,连秦玉沉递到面前的糖都没有看到,秦玉沉于是问他:“怎么了?”
阎墨听到声音猛地抬头,却注意到秦玉沉伸来的手掌上放着一颗椰子糖,眼底一亮,接过糖塞进嘴里。
椰子糖清新的奶味很快就冲淡了嘴里那股苦涩的味道,阎墨眉头舒展开,看着秦玉沉,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我就是觉得……你很厉害。”
秦玉沉又是一顿,望着阎墨干净的眼睛,忍不住轻声笑了一下。
“是吗?”
……
阎墨睡醒后又安心静养了几天,每天捏着鼻子喝孟婆的汤药,终于恢复了精神,不过还是隐隐有些头晕,身体也总是觉得乏力。
秦玉沉跟着白无常去找阎府里的名医,孟婆则笑盈盈地来了生云居:“来,小阎墨,姐姐先给你把把脉。”
阎墨愣了一下,盯着她看了好几秒,才问:“你为什么换了一身衣服?”
早上见到孟婆的时候,她明明还穿着漂亮的洛丽塔小裙子,可现在她却将长卷发挽了起来,上身穿着淡绿色的方领半袖对襟袄,下身是墨绿色的马面裙,整个人气质大变,看起来非常斯文,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
孟婆这一打扮,倒真有几分传说中“忘川河上奈何桥、望乡亭旁孟婆汤”的意境了。
孟婆朝他眨了眨眼睛:“好看吗?”
“好看,”阎墨诚实地点点头,又问,“这样的衣服是有什么加成吗?”
“不,”孟婆抚了抚头上的簪子,一脸正经地说,“穿着这个,我会觉得自己比较厉害。”
“……”阎墨眨眨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