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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炀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道:“试试看啊!”
他们一走,众人又围了上来,这会儿不是来嘲他的,而是意外道:“你这野人有些东西,那小鬼张扬惯了,就该给他点颜色看看!”
“什么野人!是避世的修者吧?”
方才的那俩男人也没走,后一个挤开旁人冲他伸出手道:“深藏不露,行啊——哎,我叫黄义,这个是陈文,少侠贵姓?”
“啊?”谢炀有些懵。
那小鬼这么有名?早知道就不跟他打了……
“我,姓步吧……”
“好好好,有步少侠在这儿一会就不怕了!”黄义笑完,一挥大手驱散周遭尚停留着的人,“灵典大会可就要开始了,还不赶快走?”
他又说:“步少侠,我跟我兄弟报了名,本来心里还挺不安的,你在这儿我们就不怕了!是吧陈文!”
陈文点点头,“少侠如此武艺,参加灵典定是稳了。”
谁说要参加了???
谢炀的表情跟内心一般疑惑。
可惜他千般拒绝万般挣扎都给人当做了谦虚,这下倒好,不光那两兄弟对他生拉硬拽,就连看热闹的那些人也将他往白玉殿带。
随着谁的一声:“快开始了!”四面八方的来客汇到一起,人头涌动更快,谢炀几乎不用动自己的腿就能前行。
白玉殿前长阶八千,这群人硬给他推搡了上来。
方才还朦胧的白墙金顶如今就在眼前,却依旧晃得人睁不开双眼,殿前两头丹顶鹤拉了条类似“XX联欢晚会”似的横幅悬于半空,下面左右俱是三排桌椅,上放各种瓜果点心用以招待一会将要坐下来的“大人物”。
谢炀站在于众人一同站在十二阶下的大平台上想:“本君都死十年了,这凇鸣城的灵典大会怎么还整的跟村头卖艺的一个样……”
这会辰时已到,金顶报时钟罄响了几声,忽有人喊道:“来了来了!”
黄义陈文两兄弟还在,狗皮膏药似的赖着他。
黄义揪着谢炀的袖子又蹦又跳,眼看要将他身上唯一的那片布扯下来之前,谢炀连忙抽手。于此同时,四大门派的几位城主,阁主也徐徐自天外而来……
底下瞬间炸了锅,片刻之间谢炀甚至以为自己是错到了什么传教之所。
“温城主收了在下吧!”
“江阁主看看我!”
……
来的大都是谢炀的“熟人”——凇鸣城主温余眠,灵剑山庄的冀如仇,药心城那老头皇甫济,黄粱阁江映月,琴瑟岛……不认识,总之四大仙门的上修基本都来了就是。
除开一人——他那把椅子还是空的。
“还好……”谢炀松了口气,生怕那双黄金瞳将他的伪装看穿,同时又有些莫名的小小的失望。
十年了,他应该……老了不少吧?
呵。
不像他谢炀,这么多年了依旧如此帅气逼人。
他在旁边吃吃笑起来,陈文也发现了异处,问道:“江仙师呢?”
“谁?”谢炀没反应过来。
黄义接到:“江疏雨江仙师啊。”
“仙师?”这两个字在谢炀嘴里打了一个百转千回的弯。
江疏雨都混成仙师了?
“是啊,”黄义不明所以,但还是解释道,“十年前古道坡一战,江山主斩魔头谢长留于剑下,不久之后就升为仙师了。”
灵典在温余眠的一声令下后开始,谢炀不笑了,抿着嘴越想越憋屈——这算什么?
江疏雨踩着他的肩膀成了人人敬畏的仙师,而他却像滩烂泥不知在那块犄角旮旯连尸身都无人收留。
如果这句话足以让他气愤半天,那么下面一句就更让他心潮翻涌,后悔擅自出了娑婆洞,恨不得找块冻豆腐一头撞死。
“江仙师你不知道?你刚才可打了人家儿子。”
江疏雨成亲了,
还跟人有了个孩子,
最惨的是,他刚骂过人家……
“咳……”谢炀捂住胸口,一口气卡在胸腔里不上不下,“要死……”
早知道就让那小孩打一顿出出气算了,也好过他叫来江疏雨亲自打自己一顿。
黄义知他心中所想,拍拍他肩膀,想要安慰,“算了步兄,那孩子也唔……”
话到一半,他却被猛然捂住嘴,陈文先朝谢炀笑了笑,而后埋怨他道:“江仙师不喜欢别人谈这个事情,你还想不想当他的弟子了?”
黄义将自己的嘴从陈文手下拯救出来,呸了几声后道:“怕什么,江仙师不收弟子好些年了,上一次收的还是那个谢长留!他最后怎么样?叛出师门!叫他师尊大义灭亲,亲手砍死了!”
“……”谢炀不说话,事情的确是这么个事情。
一旁听了许久的壮汉这时也忍不住感叹,“那谢长留可是跟他时间最长的徒弟,他也真忍心下得去手。”
黄义:“一切为了苍生,这可是入修门之本!你这样的妇人之仁太小气,当不了一个修者。”
大汉委屈:“我就是来看个热闹,也没想当修士啊……”
殿外天台之上,灵剑山庄的剑修正与琴瑟岛乐修打的不相伯仲,谢炀翻了个白眼,不知为何从刚才开始便烦闷不已。
陈文杵了杵谢炀道:“哎,你觉得我要是真做了江仙师的徒弟,那他会不会也砍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