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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江钰听完,拿了块糖糕又躺回木椅里,失望道,“我当什么呢,还真挺幼稚的。”
温余眠:“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说笑?”
“差不多,”一口咬掉大半,江钰又道,“不过这世上要是多几个像你这样的人还挺好的。”
“我这样的人?我这样的是什么样的人?”温余眠笑问。
“傻人!”
江钰做了个鬼脸,说完便起身拿了倚在墙边的斧头和背篓,跳下树去,江雪余光瞥见了,探头追问:“哥!今晚还回来吗?”
江钰已经走出几十步,闻声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不回了!”
江疏雨回来时,刚好看见他出去:“他去哪?”
谢炀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看着江钰的背影道:“好像又是去打猎。”
只能看不能吃他,他索性不站在那儿挨馋了。
江疏雨:“……”
谢炀:“不过说起来你舅公还挺厉害的,那山下的饥荒都闹成什么样了,他还能顿顿带肉回来。”
虽说山上野兽众多,可这大雪的天,除了能看见几只消瘦麻雀,其他的不是在冬眠就是挖个洞躲起来了,看得见的野兽少之又少,江钰他还次次都挑傍晚出门,到底是怎么找到的?
还有,“他真是江钰吗?”
这么想着,谢炀便这么问了。
江疏雨回答道:“舅公走的早,关于他的一切,我都是从祖母那儿听来的。”
“那她怎么说?”
江疏雨回忆了一下,缓缓道:“贪玩但不顽劣,常以逗弄别人为乐,惹哭了人会哄,哄完再惹,总得来说……无聊至极。”
谢炀:“就这样?”
“嗯?”江疏雨歪头,“还能有什么?”
谢炀耸了耸肩:“别多想,我是觉得,你这舅公行事作风挺奇,啊不,挺另辟蹊径的……”
江疏雨想了想:“你说。”
谢炀这才接着前言:“要只是贪玩的话,他为什么要冒领江风的身份?只是为了找人治好江雪的眼疾吗?天底下修士这么多,师祖又明确告诉他可以去药心城一试,为什么还揪着个剑修不放?不是我以貌取人啊,你舅公面相精明,颇有心机,为什么会因为师祖一句‘朋友’而放下心防,毫无保留地透露他所有的事?他说的是真是假?同样的话你祖母跟你说过吗?退一步,如果他是江钰,那么真正的江风又在那里?”
听完,江疏雨摇了摇头:“祖母从不提关于他的往事。”
但同样的问题也困扰着他,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他才不急着出去。
随着江钰背影的渐行渐远,幻境中的能见之地越来越大,江疏雨神色凝重站立片刻,忽然动身跟了上去……
第三十四章 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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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哉悠哉,从山上到山下,正好是黄昏。
云霞似火烧,红透半边天,白雪也镀了层喜庆,美不胜收,可惜好景无人赏,江家庄里,家家户户门庭紧闭,诡异至极。
谢炀疑惑道:“他家里不是有个打人的爹吗?怎么又回来了?”
江疏雨摇摇头。
他与江钰隔的不只是十几步,还有无数春来秋去的光阴,自他出生,关于舅公的一切全是从祖母哪儿听来的,又怎会突然知晓他心里边想的什么。
在空旷的大道
大道空旷,江钰走的悠然自得,漫过脚踝的积雪被踩的“咯吱”作响。
此刻,他脸上全然没了之前表现给温余眠的忧愁。
偌大的村里子静悄悄的,鸡犬不鸣,更别提人声,似一片破落的荒野,可谢炀稍一偏头,就顺着未拉好竹帘的窗户看见有人正小心翼翼地窥探着江钰的方向,等他回看过去时,那人又慌忙低头躲了起来。
好像羊圈里来了头狼,每只羊都心惊胆战。
太诡异了。
“师尊……”
”我看见了。“
江钰在江家庄晃了一圈,边走边对沿途的房屋指指点点,口中念念有词,却一户都不进去。
直走到一颗上了年纪的大柳树前,他轻车熟路地从树下雪被覆盖着的地方挖出块石头,便拿着就地坐下了。
谢炀上前看了一眼,回报道:“是块磨刀石。”
江疏雨没说话,红梅小筑小筑里光藏剑室就不下八个,他又偏爱刀剑叉戟一类兵器,时常呵护,岂会不知道这是什么。
他只是疑惑——难道江钰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磨个斧头吗?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但也不尽如此。
冬日西落,天几乎成了暗红色,江钰就着雪水磨刀,“霍霍”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在寂寥的空气中不断回响,显得格外刺耳。
这时,终于有人承受不住这折磨人的恐惧,持了根胳膊粗细的长棍嘶吼着撞开家门,朝大柳树下跑过来,喊道:“老子他妈跟你拼了!”
江钰勾了勾唇站起来,头都没回,反手一斧……
“你疯了!”
利刃从江疏雨身上穿过,他分毫未伤,血却洋洋洒洒铺了一地,
棍子掉在雪里发出“咚”地一声闷响,那身形高大的男人大睁着眼睛,轰然倒地,脖子喷涌出鲜血,与红霞相接……
男人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江钰不看他,伸手试探着碰了下刀刃,沾到点血又猛然缩回手,开心起来:“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