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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时,她收敛了脸上虚伪的笑容,站起来冷冷地看着谢炀,恨不得把他不会乱流口水的嘴巴撕碎。
    “来人!”她道,“谢炀发疯咬伤康大的胳膊,今日家主不在由我问责——拿把刀来!”
    “你要干什么?!”
    待人真呈了把菜刀上来,谢炀开始慌了。
    “干什么,”柳笙笙给左右两人使了个眼色,抓住他的胳膊,“剜你一块肉!”
    “住手!”
    千钧一发之时,一个蓬头的女人不顾阻拦闯了进来,推开霍二和康叔将谢炀圈进怀里:“住手!”
    柳笙笙诧异片刻,跳脚躲开了栾暮云,生怕她的脏乱污了自己漂亮的衣裳。
    “谁让你擅自进来的!”她尖声呵道。
    “我自己。”
    “你进来干嘛!”
    “我认罪!”
    此话一出,堂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栾暮云不理四周惊愕的目光,兀自道:“金钗是我偷的,与谢炀无关!”
    谢炀一怔:“娘!那分明就是……”
    他的嘴巴接着就被捂住了。栾暮云将贴在他耳畔,轻声道:“没事。”
    谢炀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明白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柳笙笙同样愣了片刻,显然是没想到她认的如此干脆,她咳了一声,傲慢道:“你的事一会本夫人亲自跟你算,谢炀那事还没完呢……”
    栾暮云没说话。
    突然她一个乍起,夺过柳笙笙手里的刀,柳笙笙吓得高声尖叫,再回神时就见栾暮云扔下菜刀,举着血淋淋的胳膊问她:“这样行了吗!”
    “娘!”
    随着谢炀的一声叫喊,屋里的婢女侍卫都吓了一跳,柳笙笙更是惊呆了:“疯子!”
    没想到平日里一个任打任骂的洗衣妇竟有如此胆量。
    “谢堡主回来了!”
    一向稳重的谢独闲这次回来却夺门而入,不知听见了谁的叫喊。
    他从谢炀母子身边匆匆而过,半个眼神也没有留下。
    “老爷!”柳笙笙一见他便娇声钻进他的怀里。
    她从袖口拿出那支金钗递给他,埋怨道:“你看啊,这女人手脚不干净,我替你教训他!”
    “你才是个脏货!”谢炀满脸泪水,冲上去便骂,谁知这话没惹怒柳笙笙,反倒惹火了他所谓的亲爹。
    “啪!”
    谢炀眼前顿时一黑。
    谢家檐下十二年,他唯一赏他的东西是一个耳光。他可不会这么对那个傻子。
    栾暮云一惊,冲上去将他重新圈进怀里,可谢炀却真同发了疯一般吼道:“你不是我爹!你到底是谁!”
    谢独闲瞥他一眼,这才将那支金钗拿了过来,端详片刻,他转头问道:“你拿这东西干做什么?”
    栾暮云冷声道:“买药。”
    谢独闲眉头微皱,扭头问柳笙笙:“每月给他们的月钱呢?”
    柳笙笙语塞,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堂屋里静的可拍,可是人人心如明镜似的——他们那点可怜的准是让这受尽宠爱的大夫人私吞了。
    短暂地沉默后,谢独闲将手里的金钗扔到栾暮云面前。
    他娶了她,害的她如此下场,也是可怜。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笙笙,这的确是她嫁那年带来的假装,错不在她……来人,把这些年欠栾暮云的银子连同利息都给她,然后……”
    栾暮云心下一动,却听他甩袖说道:“逐出谢家堡!”
    第五十九章 谢家堡往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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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要来,天不会晴了。
    栾暮云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的谢家堡,她眼神空洞,捏着受了伤的胳膊样子就像一个丢了魂的提线木偶似的,一举一动全靠谢炀牵引。
    谢家堡的侍卫将两人赶出了奔驰中的马车,这儿离凉州城很近,离另一个富庶之地却很远。
    “阿娘,你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一会我就去给你买药。”
    谢炀和栾暮云暂且在凉州城附近寻了处姑且能被称为茅草屋的地方落脚。原来的地方虽破,好歹能遮风挡雨,这屋就剩半个架子,塌不塌都是个问题,又怎么能栖身呢。
    谢炀撕了自己的衣服为栾暮云简单包扎了一下,又搭了个简易的火架,把随手摘的野菜一道丢进捡来的破碗里煮。余光瞥见呆坐在角落里发呆的栾暮云,叹了口气,想起被她丢回去的银子觉得解气又可惜——要是有那些银子,他们就可以暂时找一个客栈,阿娘就不必生着病还在这里受苦了。
    谢炀没说,说了栾暮云也一定不会赞同。她看着柔弱,实际上骨子里比谁都要强。
    看着儿子的背影,栾暮云满心自责。
    心疼她乖巧的炀炀生错了地方,选错了阿娘,落得个无家可归的结局。
    悔不该当初——
    若是当年没有媒人登门巧舌如簧,若是爹娘再多犹豫反对一些,若是……若是及笄那年不曾见他白衣打马过楼前,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她知道不会的。
    她还会像个傻姑娘,每日幻想着如果嫁了谢独闲又会怎样。
    她真傻。
    哀大于痛时,栾暮云喉头一甜,竟呕出一口血来。
    “阿娘!”
    朦胧中,她依稀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朝她跑来,这才明白,原来方才种种,都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