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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炀面带杀意,逆着日光举剑劈下来……颜淳下意识闭眼,却见这剑挫了过去,凶兽脖颈之上的红绳瞬时崩离。
皮肉被魔剑豁开,戾气冲入伤口,穷奇顿时疼得失去了方向,无奈舔舐不到伤口,唯有横冲乱撞。
谢炀则翻身下“马”,稳稳接住了那颗铃铛。
没看错的话,那些流窜其间的东西就是所谓的蚀渊之术,它们被以这种方式封存于此。
“谢长留!”颜淳呵道,“快把铃铛还回来!”
然而为时已晚,谢炀竟用动用全部灵力以求将铃铛的外壳震了个粉碎。
倏尔天地色变,封印裂成了数面,上百万的附魔修术尽数钻入谢炀体内。
颜淳眼睁睁看着谢炀的神色变得疯狂。
他大吼一声,飞身去抢。
趁谢炀吸收修术的间隙,深扎于穷奇皮肉中的戾气迅速逃离控制,化作一道巨刃取下了躁动的穷奇头颅,然而等穷奇应声倒地之后,戾气却不回见剑中,而是自行调转了方向……
分明全是慢动作,颜淳却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只一瞬,邪祟便于嬉笑间贯穿了他的咽喉……
花浸湿于泥土,树干余火未消,喷洒树叶上的鲜血滴滴答答的,仿佛下了场小雨。树下,几个蓝袍修士和一只守山灵兽各自趴伏在一旁,若不是头身移位,便仿若沉睡了一般。
谢炀对此丝毫未觉,正为身体里骤然充盈起来的灵力而沉醉,直到有人看见这般景象,声嘶力竭地喊了句,“大师兄!”
他想要回身去看,却觉眼前一黑,猛然栽倒在地。
第六十二章 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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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小筑外响起一串剧烈的叩门声,江疏雨疾步从里面走出来,刚敞开门便叫大手将他揪了出去
待看清门外的人后,他不知为何有些感失望,随即便不悦道:“何事惊慌?”。
冀如仇性急,未觉他有什么不妥,只是自顾自地推着他走,“急事大事!几个上修全到了,就差你了!”
江疏雨却慢吞吞理了理皱起来的衣领,表现的毫不在乎。
修界就是出了再大的事都不可能非他不可,怎么这次……
刹那间,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他停住脚问:“是不是长留?”
若不是心中有事,他何至于要急着走?
然而一向雷厉风行的冀如仇这次却迟疑了起来,无需多说便让江疏雨的整颗心一落千丈。
白玉殿前的三万长阶上站满了来自各处的修士。他们不时交头接耳一番,又不时冲殿前石柱下瞅一眼,看着全都忧心忡忡的。
谢炀被缚住手脚,困于殿前石柱之上,面前的冀正阳黑着脸抽出剑怒道:“快说!是谁指使你偷取禁书!”
银色的剑光近在咫尺,稍一偏就能要了谢炀的命,可他仿佛目空一切了一般,呼吸都丝毫未乱。
千钧一发之际,温余眠抬扇挡开冀正阳,在他发火以前安抚道:“冀城主莫急,谢长留再怎么说也是长留山的弟子,务必等江山主来了再做定夺。”
话虽如此,他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按说禁地设在他凇鸣城,就该他们费心尽力,此次监管不利,凇鸣城难免要受人诟病,严重点的甚至是威胁他仙门之首的地位。这是所有剑修都不想看到的。
“什么江山主!”冀正阳甩开温余眠,“刚放出叛山的消息就闹出这种事,谁敢说不是这师徒二人商量好的!”
“冀城主,”金琳座下首徒江映月道,“兄长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他既发誓护卫上三界就绝不会做出此事!”
皇甫济不屑道:“哼,你和他也多年未见了,怎会清楚他如今的脾性,即便是沧海尚有化田的一天,难不成你觉得人心的坚毅比得过江海吗?”
那琴瑟岛的秦川趁势附和道:“况且《蚀渊》的威力不可小觑,江山主现在虽是修界第一剑,可难免不会怕后来的江水把他这前浪熬干,哎……也能理解。”
“他不会!”
“够了!”金琳打断他们道,“映月,你以后可是要接为师成为黄粱阁的阁主,怎可与前辈顶嘴?”
“可是……”
“退下!”
江映月攥紧裙带,不甘心地应道:“是”。
这时,一直低头不语的谢长留却突然笑了起来。
冀正阳早看他不顺眼,故而抬腿便踹,“混账东西,笑什么!”
谢炀刚吸收完《蚀渊》修术,经他一脚,腹中一阵翻江倒海,可此时他喜大于哀,竟丝毫未觉得痛。
“我笑你们为了拉江疏雨下马可真是用尽浑身解数,连沧海桑田这样的酸词都用上了……可惜啊,我打从三年前接近江疏雨就是为了《蚀渊》,如今他对我再无半点用处,劝你们还是令寻条路走吧。”
“卑劣小儿!简直是胡言乱语!”冀正阳气的鼻孔外翻,提起谢炀就要再补几拳。
可昔日闹腾的小修却忽然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平静地看着他和他的拳头,像是要数着他落下的拳头记仇一般。那平静如一潭湖水的双眸之下暗藏着另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野兽隐身于其中,等待着那个破潭而出的机会……
被这样一双邪性的眼睛注视着,冀正阳一愣,这只打过无数弟子的手僵在了半空。
皇甫济见此,半是痛恨半是惋惜地说道:“看来这《蚀渊》的震慑之力果然非同一般,这还只是其中半卷……啧啧啧,用在这厮身上真是白瞎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