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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鞍解释道:“长生大哥听闻这次的考教全是由临槐君安排的,心生不服,扬言要与临槐君交手,若是他赢了临槐,便不离开白玉京。”
临槐身为得道几千年的仙官,修为内力极其深厚,连五元君如今剩下的凤栖和西斜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长生竟然不自量力要与临槐交手?
林焉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临槐自然也知道长生远不是他的对手,便提出一掌定乾坤,他与长生各出一掌,若是他将长生推出了锦华门的校场范围,他便自行离开,再不纠缠,也算体面。
长生应了,却不料临到边界范围时,他大概是心中着急,急火攻心,竟然失了催动内力的章法,幸得临槐发现得快,然而饶是他及时抽手,长生依然遭受到了巨大的灵力攻击和反噬,当场就没了气息。
听银鞍讲完,林焉沉默了片刻,抬眸问道:“依你之见,你觉得长生能通过锦华门的考教吗?”
银鞍似是有些不好开口,但见林焉眼神坦然,他便也诚实道:“长生大哥的内力并不输我,甚至还有一匹通灵坐骑,只是他考教时的机关频频出错,就连与他对垒的考教官出手也远比与我们考教时凶狠,就像是……他的考教难度被刻意提高过了似的。”
难怪长生不服,只是他不明白,长生为什么要执着来白玉京,难道是为了找他?他这近千年深居简出,千里传书的仙术路径也早就被他给封锁了,长生联系不上他故而铤而走险来锦华门参与考教也并非没有可能。
只是又是谁要刻意增加他参与考教的难度呢?
毕竟千年未见,林焉也不敢妄断,那日去往人间,他见到长生本体,也只能确认他如今的人形正好好地活在这世上,却也探不出别的了。
他当年与长生相识时,并未见过他有什么坐骑,如此漫长的时光,林焉也很难说长生这么多年究竟经历过什么,有过什么样的际会。
他多年不问白玉京中事,白玉京中仙官众多,长生常在幽冥,又有足够出入抚仙城的灵石,与哪个仙君交好或是生了嫌隙也并非没有可能。
林焉揉了揉眉心,这诸般种种,都只能等长生醒来再问了。还好长生的伤还没有到无可挽回之际,尽管看起来可怖,但与三殿下自己千年前的那次走火入魔比,症候已是轻了许多。
白玉京上或许除了他,再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医这灵力反噬冲体的急症,若非他千年前接连遭受诸多打击,心神俱震,五内俱焚,又在子衿的守护下挣扎疯癫了几百年,终于寻出了调息破解之道,恐怕今日的长生也是回天乏术。
林焉叹了一口气,好在如今长生应当是能救回来了,临槐也不会再被追究过于严厉的责任,从骤然听到这个消息起便没有松下去的心终于缓缓平静,他才顾念起别的事儿来。
“那你呢?”
他扫了一眼银鞍手腕上的银镯。
“这些年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救我?你是怎么和问寒碰在一块儿的?你如今为什么又要改头换面,铤而走险地回到我身边?”
他的目光落到眼前面目全非的人脸上唯一没有改变的眼睛上。
“刘仁?”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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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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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恕罪。”银鞍跪倒在地,却没有回答林焉的任何一个问题。
林焉沉默着看他良久,垂眼用手指沾了杯中水,在桌上浅浅地写下两个笔划繁复的字。
“你是他的人,对么?”
银鞍抬头看了一眼,终是点了点头。
“他许你们什么?”林焉自问自答道:“利益?权柄?总不过是这些。”他看了一眼刘仁,眼里有些痛心疾首,“只是我以为,就算白玉京上那么多同僚利欲熏心抵挡不住诱惑……你们也不该会在意这些。”
银鞍沉默地听他说完,并没有开口。
用水写下的字很快蒸发殆尽,全无存在过的痕迹,林焉支着手,看了眼一尘不染的桌面,“说说吧,如此费劲地来到我身边,总是有目的的。”
银鞍抬起头,对上林焉的目光,“在我开口之前,我想先听听,殿下是如何想的。”
林焉的眼里带上几分锋芒,开口不疾不徐。
“刘家岭瘟疫,独你活了下来,天阙峰弟子说你失踪之前见过一个老人,神色熟稔,像是早就见过,恐怕当年刘家岭时,你便是他的人了,对么?”
“问寒以死相逼,求我留碣石君再活百年,哪怕碣石君一直昏睡不醒,我原以为是他痴情,现在想来,或许问寒从一开始就是他埋在我身边的棋子,也是他把问寒和碣石君从荒岛上带走的,是吗?”
“我那时还想不明白,我分明没有见过魔尊,他却为何能用织梦曲入我梦中。”
“织梦曲需要血脉联系,又是魔尊逃出天庭后才被创出的法术,是问寒教了他,是么?还是还有别的什么人,其他埋在白玉京的细作?”
“至于血脉联系,你和问寒整日在我身边,我对你们几乎丝毫不设防,你们想在我膳食饮水中加点儿东西,实在是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