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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瓦的寝室倒是没有一片漆黑,卧室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贺溪南从门外摸过来,原以为进入要费一番功夫,谁知那门轻轻一推竟然是开的。
贺溪南打开帽子上的夜视扫描功能,屋子里的陈设立刻清晰可见。
他贴着墙角摸了进去,作训基地的屋子各地其实都大同小异,一个卧室,一个书房,一个客厅。
贺溪南在卧室门口确认里面传来绵长的呼吸声后,转身就去了书房。
书房的门也没上锁,贺溪南心里对这位如此粗心大意的上将有些无语,但不管怎么说,这对他来说都是无上便利。
书房乱的一塌糊涂,整个桌面上到处都铺撒着各类文件机要档案,贺溪南随手拿起几个都是对洛克斯格外有益的文件。
窗外乌云压枝,狂风呼啸拍打着窗户,给这肃寂的夜添上一抹诡异的声效。
他的脸色微变,手猛然摸上腰间的短刀,可身后骤然靠进的身形悄无声息,就像暗夜里的鬼魅,一手揽住他的腰身,一手捂住他刚要出声的嘴,拖着他直接躲进了角落里逼仄的柜子里。
浓重的劣质的香水味一瞬间差点直接把贺溪南送走,他挣扎着想要摆脱,却听身后猛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别动,是我。”
贺溪南身形一顿,随即又挣扎起来。
陆君砚微微一愣,很快又解释道:“贺上将,我是陆君砚,尤光……L应该跟您说过……”
贺溪南停下了挣扎,刚想探手把自己身上这两只碍事的爪子掰开,就听陆君砚突然压低声音伏在他的耳畔道:“嘘,来人了!”
贺溪南立即绷紧了身子,一动都不敢动了。
柜子空间不算太小,可是两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站在里面,空间立马就局促起来。
更何况陆君砚身高近一米九,在这个一米八的柜子里实在有些委屈。
他只能从后紧紧的抱着贺溪南,把自己的身子蜷缩一下,头歪侧着压在贺溪南的肩膀上。
这么近的距离,什么味道都能更直观的被对方闻到,什么变化也能更直接的被对方感受到。
贺溪南整个人都不好了,陆君砚的身体须臾间起了怎样的变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几乎冲出胸膛的擂鼓声让他恨不能逃之夭夭。
可他偏偏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因为除了陆君砚夸张的心跳,他还听到了一股由远及近的凌乱的脚步声……
他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可一动就更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背后那像火杵一样的物件蓬勃着怎样的力量……
燥热在逼仄的空间里极速升温,像是要把人活生生蒸熟……
陆君砚揽着贺溪南的手不禁又紧了紧,两个多月了,他都快要忘记了把这人拥在怀里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了。
贺溪南的确受了许多,哪怕穿着厚实一些的作战服,他的身材也单薄的自己一个胳膊就能揽个满怀。
两个人身子暧昧的拥挤在一起,陆君砚的另一只手还紧紧捂着贺溪南嘴,那软软的唇不停呼出炙热的气息喷洒在陆君砚的手,不禁让他更加心猿意马。
他的唇无意识的在贺溪南裸露的后颈处流连轻蹭,那白皙脆弱的脖颈上不停的散发着淡淡的红茶香,他无比贪恋的吮吸着这股味道。
这里明明逸散着和自己信息素一样的味道,那是这个傻瓜曾经为了压制自己被标记又被抛弃后的每一个发情期而制作的仿生腺体。
那是这个傻瓜爱过自己的证明。
可是,也是昨天,那个曾经那么喜欢他的人,站在自己面前。用世界上最冰冷的语气对他说出了最凶狠的话。
他说讨厌自己的味道。
陆君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离开洛克斯的大本营,回到虫族都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买了味道浓郁能盖住自己信息素的香水。
他茫然惊慌的把一瓶又一瓶的香水倒在身上的时候,甚至在想割掉腺体换一个贺溪南喜欢的味道的信息素……
陆君砚的手失了分寸的把人往自己怀里圈,那力道像是要把人揉进自己的骨血,再也无法分离才好。
他的唇一遍遍擦过那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后颈。
无比眷恋,无比思念!
可他除了嗅闻什么都不敢做,不能做!
这个天底下最好的omega是他的,可是他太蠢了,弄丢了……
身后的触碰那么危险,贺溪南登时一惊,顾不上什么修养素质,张嘴对着唇边的手就咬了下去。
“嘶……”
疼痛猛然传来,陆君砚却恶劣的不肯撒手,他的嘴上说着拙劣的谎话。
“嘘,别动上将,有人过来了。”
手上却将人再次往怀里揽了一次。
机会难得,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书房外的脚步早就渐行渐远,贺溪南终于忍无可忍,拖着人一起掉出了柜外。
两人重重的摔倒在地,贺溪南浑身上下被一个结实的肉垫保护,没受一点磕碰。
可陆君砚却是结结实实的磕在了墙角,“嘭”的一声闷响。
听的贺溪南的心跟着一紧。
他有些慌乱的爬起身,想回身搀扶一下倒在地上抱着头闷哼的人,可窗口透进来微弱的光却一下子照亮了他泛着青黑的机械手臂。
肩膀和腿猛的疼了起来,他的脸色瞬间苍白,猛的缩回手,他几乎想要头也不回的逃离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