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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有才一听心下一凛,这可不行,我平日可没少虐待他,他这万一修成了,回来还不报复我。当即开口拒绝:“仙长说笑了,我家这狗杂种哪里有什么天资,况且他若是走了,我可就孤寡一人,这以后的日子可是没法过了。”
蓝衣见玄离开口,心下松了一口气,想不到竟这么顺利,刚有了几分欣喜,便听到陈有才开口拒绝,心中已经把陈有才弄死了好几回,生怕玄离会改变主意,忙紧张地拉了拉玄离的衣袍。
事实上,陈有才这么一说,玄离确实有些不愿管这档子事了,这人一看就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况且若是人家不愿,总不能抢了人家的孩子吧。可见小孩这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禁心软不忍,终是叹息一声,从怀里掏出十枚灵石丢给了男子。
陈有才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灵石,要知道一枚灵石可是能卖上十两银子,这十枚灵石可就是一百两银子呀。本来想点头答允,可又觉得自己再拒绝拒绝便能获得更多的好处,假做为难:“不成,还是不成,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孩子,仙长还是不能将他带走。”
玄离活了两三千年了,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不少,如今也明白这男子是个贪婪的人,总觉得能再得些好处,而对付这种人,决不能一味满足。想着指尖微动,男子到手的灵石飞了。没错就是飞在男子头上。假做遗憾:“我天玑宫想要收徒什么天资的寻不到,你既然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说着竟假做要走。
陈有才见状忙拦下玄离:“仙长且慢,我想好了,这孩子能有个好去处也是好的。”
玄离抬手,纸笔便落到方才那凳子上:“会写字么?”
陈有才连连点头。
玄离:“我念你写。”
陈有才忙拿起笔。
玄离:“今日之后,我儿子……”后看向小孩,温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蓝衣吞吞吐吐想着,总不直接说自己是蓝衣,但说出陈有才给自己起的那个破名字,蓝衣更不肯,这未来在一起了绝对是毕生污点。正想给自己起个好听体面文雅的名字。哪知此时陈有才极为厌恶鄙夷小心出声:“他叫杂种,是我养的狗杂种!”
蓝衣扶额,完了。
玄离有些无奈继续道:“我儿子狗杂……种同玄离神君入天玑宫修习仙道,玄离神君付我十枚灵石作为赡养费用,日后狗……杂种与我再无任何干系。此据为证,立据者:写上你的名字。”
陈有才点首,在落尾处写上陈有才三个字,写完后双手奉给玄离。玄离接过确定无误后,随手一挥,灵石便掉落地上,男子赶忙趴地上捡。
出了房屋,玄离这才想起来这孩子虽然抓着自己,但他想跟自己走都是自己臆想的,当即开口询问:“可愿随我去天玑宫修仙道?”
蓝衣看着玄离,墨发飞扬,素袍被寒风刮得猎猎作响。手中握着一柄水色寒剑,此刻虽在笑着却依旧挡不住周身散发的清冷气质,然就是这样的清冷又为这人温润眉目增加了几分禁欲之美,不禁又痴了。
玄离微微蹙眉。莫不是不想跟我回去?糟了,还真想差了,成了个强拐孩子的恶徒。无妨,不想随我回去留下也行,反正有了十枚灵石,估摸着他生活也能好些。想着便要转身,此刻蓝衣才回过神,暗骂自己没出息,当年在血域便这般,如今两千年过去了还是这般,真是没长进。想着忙拉住玄离衣袖:“我愿意跟你走,我愿意。”
玄离本来还在想人家不愿意刚好不用弄这么个累赘回去,心里刚放松了些,便听见蓝衣的话,有些不甘心。回首笑笑:“小家伙,修行很苦,尤其是做我的弟子可是会更苦。”
蓝衣头摇得像拨浪鼓般:“我不怕苦。”
人家都这么说了,玄离还能再说什么,只得应允。已经耽误了这么久想追鬼寅肯定是追不上了,所幸玄离便带着人直接回往仓夷山。
立身高空,蓝衣看着眼前的身影既紧张不安又期许激动。十三,我回来了。
与蓝衣的心情截然相反,玄离此刻的确有些烦闷,心里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心软收了这么个小孩子,但是收都收了也不能丢下不管不是。说起来都怪鬼寅!
想间,天边渐渐泛起一抹鱼肚白。两人恰好路过一条已经冰封的河川。玄离抬眸竟望不到河川源头,许是受这景象影响,心情也没那么糟了。不由道:“这山川美景还真是得到这偏远之地才能得见。如今是凛冬,河川冰封,苍白一色,待到春暖,苍白退去,化为河流奔腾而下,定是一番峥嵘景象。小家伙,从今以后你便叫凛苍河,可好。”
蓝衣心道,好,从今以后我便是凛苍河。乖巧点头:“嗯嗯,从今往后,我便叫凛苍河。”
仓夷山,凝聚天地灵气之所在,山高万仞,直入云霄,峰峦起伏,不见边界,立身山下,宛如沧海一粟。
这里便是十三生活的地方,果真是个钟灵毓秀的所在!凛苍河眸中闪过几分惊异,内心由衷赞道。随即又觉得能够养出十三这般的人本当如此。
玄离并未注意凛苍河的反应,也不多言,抬步上了通天石阶,凛苍河能够感觉出玄离心情不是很好,因此也不多问,老实地跟在玄离身后。只是这番情景不禁让凛苍河想起当年在血域时,玄离背着自己爬血域峰的模样,温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