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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
    “你变了,你不知道吗赵昃延,你变得不是你了。你是郑池耀的走狗,你是他手里的一把刀,我怕疼,撞了一次,已经去了半条命了,怎么还敢撞第二次?”马文齐泪流满面:“早知道是这种情况,赵昃延,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同你来京城的。我后悔了……”
    赵昃延松开他,颓废的坐在一旁:“你别去了,我叫最好的郎中过去,陆君泽虽是个商户,跟朝堂也是沾了边的,这里头的事太难说了。你好好待在这儿,朝中的事平了,我就带你走,我弃了我的建功立业名垂青史,你也别跟我闹脾气了。”赵昃延苦笑道:“文齐,我这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几年?”
    马文齐擦了擦眼泪:“陆君泽早已药石无灵,没多少时日了,朝中的事再复杂,跟他一个垂死之人也没什么关系了,你总把他想的这样坏。”
    “你以为陆家怎么走到这一步的,跟银子跟权势地位沾上边的,能有几个简单的?陆君泽他两个都沾了,银钱他有,权势地位也有,声誉人心更有,他就这么简单吗?你好好待着,待一个月,若是陆君泽真的药石无灵,病死了,我给他偿命……”
    马文齐没说话,赵昃延的心一点一点的结成冰碴,苦笑道:“你还真是舍得,这么多年的感情,我还是比不过旁人。”
    赵昃延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他站起身:“我还有事,你乖乖待着。”
    马文齐见他出去了,急忙去推门,却是打不开。赵昃延把他关起来了。
    马文齐颓废的瘫坐在地上,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他怎么变成了这样?赵昃延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没人回答他,他心里也明白,他跟陆君泽没了以后,跟赵昃延也没了未来。
    马文齐颓废了半月,赵昃延每天都过来陪他说会话,他应的时候极少,约莫着赵昃延是很忙的,有时候饭都陪他吃不完就出去了。
    这天马文齐没什么精神,坐在窗边,忽然看到一个过来送饭的小厮极为眼熟,认真盯着他看了片刻,马文齐惊讶的开口道:“陆小六?”
    陆小六抬起头,小声哭道:“小郎君,求求您,救救府君吧。他约莫不成了……”晴天霹雳,马文齐愣在原地,苦笑一声:“我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不成了?”
    陆英擦了擦泪:“自从您被赵昃延带走以后,府君怒火攻心,竟吐了血,身子越发不好这些个也不晓得您看到没有……”
    “我如今这个样子,别说我过不去,即便是我过去了,也不会医术,有什么用呢?”马文齐苦笑一声。
    “就算我求您,就当去见府君最后一面,外面我已经打点好了,求您跟我回去!”
    马文齐面色未变,陆小六又道:“当时,您走投无路奔了陆府,府君从未亏待您,还四处寻名医给您治病,对您爱护有加,这次府君危难之际,郎君,我求您了,救救府君吧。”
    马文齐叹了口气:“若是打点好了,便出去吧。”
    陆小六颇为顺利的带着马文齐出了府,马文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使了多少银子?”
    “为了救府君,我换了两万两银票。”
    马文齐笑了笑:“不知道该说是我太值钱了,还是应该说,陆君泽的命不大值钱,他富可敌国,就拿两万两银钱就把我带出来了?我这条命值不了这么多钱,陆君泽的命这些钱不够。一换一,刚好就补了差价,着实讽刺。”
    陆小六张了张嘴,看他却是闭了眼睛,憋屈的没言语。
    本以为是回陆府,谁承想,陆小六带着他直冲城外的庄子里,依山傍水,的确不错。
    马文齐到的时候,陆君泽虚弱的躺在床上,冲他惨淡一笑:“阿文,你回来了。”马文齐接过一旁丫头手里的药,喂给他:“你怎么虚弱成这样?”
    陆君泽摇了摇头:“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陆君泽坐起身子,喘了几口粗气:“今天天气极好,你陪我往外头走走?”
    马文齐端着药碗的手一顿,叹了口气,搀着他,出了门。
    “我怕是不行了,阿文,我去了以后,陆府怕是要被收回官家手里的,账上的银钱恐怕也是要充了国库的。我还有些私房钱,你若是不嫌弃,拿去就是了。”
    马文齐没言语,半天才开口道:“你留给小六罢。”
    陆君泽叹了口气:“阿文,我最后还能见到你,我死而无憾了。”马文齐心里猛地一震,心里撕心累肺的疼,疼得呼吸里都觉得有刀子。
    不知不觉到了山顶,陆君泽看着马文齐:“阿文,你同我说,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情意?”
    马文齐淡然的看着他:“我俩都成亲了。”陆君泽笑了笑:“你看这山上,景色秀丽,这山下藏了什么豺狼虎豹就一点都不清楚了。”
    “你马上就清楚了。”
    马文齐吓了一激灵,转身看到赵昃延一身戎装,戒备的看着陆君泽,下一秒,冰凉透骨的利刃贴上了马文齐的脖子。
    马文齐身子一僵,陆君泽贴着他的耳朵道:“阿文,别恨我。”
    “我知道,我就是过来还了你收留寻医的恩情的。”马文齐笑了笑:“陆兄长,从现在往后,不管咱们两个谁活了下来,以往的恩恩怨怨都一笔勾销了。”
    陆君泽苦笑一声:“我从没想到,你以前迷迷糊糊的,如今竟然这么明白。阿文,我宁愿你恨我。”这话刚说完,陆君泽胸前阴狠的铁箭头露了出来,血到溅了马文齐身上,陆君泽看着马文齐背上的血迹,轻轻用手擦了擦,呼吸逐渐沉重:“阿文,我输了,你记着我,这辈子都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