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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文齐转身离开了,张贵人拧着眉头,甩了甩袖子进去了。
    “方才你同马家小郎君说了什么?”郑池耀玩味的看着她,张贵人一愣,垂下眼眸,耷拉着脸,娇嗔道:“如今妾身就这么不入圣上的眼了吗?圣上要把马家小郎君收进后宫?他虽好看,可哪儿有妾身这般喜欢圣上?”
    郑池耀哈哈大笑,原本堆在眉间的阴郁尽数退散:“不枉朕最疼你!”
    马文齐回到赵府,收拾了一下赵昃延的东西,不知怎的触碰到了一个暗格,里头大量的书信,马文齐沉着脸看了起来。
    赵昃延竟然与云睢国勾结?!马文齐越看越惊心动魄,难怪他要辞官,难怪他身边的几个心腹都忙的不得了,难怪他不怕郑池耀震怒无处可去。云睢同西显不相上下,西显经过漠丹这一战,如今还不如云睢。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马文齐试图冷静下来,他把书信藏进暗格,估计郑池耀是发现端倪了的。
    为什么要勾结云睢?马文齐猛地想起赵昃延说过,郑池耀再也不是那个明昌王了。许是失望攒够了,在他身上看不到曙光了吧?若是要统一大大小小二十九个国家,云睢的确最有希望的那个。
    赵昃延为自己留了后路。
    他不能把希望都放在张贵人身上,他得想其他的法子,在不牵连马家的情况下,首先得除掉郑道子这个混账玩意儿。
    马文齐指甲刺得手心发疼,心里却越发清醒。
    如今洛东在云睢,他得叫人联系一下洛东,马文齐眉头微皱,叫谁去?这个家里又有谁是可用的?又有谁能信得过?
    赵昃延去的太突然,一时间他如同瞎子一般,两眼一抹黑。
    “郎君,要喝点茶水吗?”外头响起一声颇为耳熟的声音,马文齐瞳孔猛震,陆小六?!
    他急忙推开门,看着陆小六一身粗布衣裳,端着茶水站在门口,马文齐几欲落泪。
    马文齐清了清嗓子:“什么茶?”
    “人参茶,郎君可要用些点心?”
    马文齐嗯了一声,转身进书房去了,陆小六见状赶紧跟着进去了。
    陆小六刚进屋,就放下手里的东西,跪倒在地:“小郎君如今举步维艰,小六特来相助。”
    “你来的正是时候……你没去苍梧?”马文齐眉头微皱,扶起他:“你都在哪儿?”
    “去苍梧了,也见了老忠叔和富康富贵了,他们没什么事,我就回京城了。我一听说赵家郎君……”陆小六声音落了下去:“我来帮您……”
    马文齐点了点头,身子微抖:“六郎是郑池耀杀的。”
    陆小六冷笑一声:“我就知道……这一次谁也拦不住,我得替我家爷报仇!”
    “报仇。”马文齐颇为坚定的看着他:“你帮我去云睢一趟,去怀苍斋找洛东。我要你帮我带些东西给他。”
    “不负使命。”
    马文齐松了口气。这事要是成了,这仇也算是报了一半了。
    “小郎君,我家爷手里还有没暴露的府兵,加之赵府府兵,可逼宫……”
    “不,若是逼宫,胜算不大,我只要郑池耀的命,旁的什么都不要!我要他必须死。”马文齐脸色阴沉,好像是结了一层冰霜,陆小六心里打了个颤,而后又觉得很是心安,他终于能为他家爷报仇雪恨了。
    马文齐等了一个月,终于听到了宫中的传言,郑道子勾结云睢,密谋造反。官家大怒,已经把郑道子关进了上牢。
    手足相残,真是一场好戏。
    听闻郑池耀拿到了郑道子勾结云睢的书信,本还半信半疑,郑道子偏偏拿了鸡毛当令箭,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朝廷重臣,惹了众怒,竟被人上了折子,说郑道子在封地囤兵囤粮草,招兵买马的,定是有不臣之心。
    平蛮近云睢兵马充足抵御云睢的侵犯这也说得过去,可规模太大,许是郑道子骄奢淫逸惯了,觉得没什么,可在郑池耀看来,这已经威胁到了他的地位,加之前头的书信,他不得不防。
    郑池耀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郑道生,很是平静的叫人把他带了下去,押进了上牢。
    郑道子刚进了上牢没几天,云睢来犯,竟占领了平蛮,郑池耀更是肯定郑道子同云睢勾结,心里也越发惊慌。如今西显两名虎将折了,郑池耀心里暗暗后悔,云睢一直与世无争,不去攻打旁的国家,他早就淡忘了这个威胁,如今想来,确实后悔莫及。
    如今放眼望去,朝中竟无人能战。唯有戚将军家的女郎……可让一介女郎去应战,说出去确实丢人,不过都这个时候了……
    郑池耀越发头疼,他顾不得许多了,匆匆写了圣旨,叫戚家女郎前去应战。
    那勾结云睢的书信确实是伪造陷害的,可郑道子招兵买马却是自己作的,真是给了他机会。马文齐冷笑一声,连老天爷都是站在他这儿的,郑道子要去地府见阎王爷,郑池耀也必须得去。
    戚将军同马文轩交好,马文齐模仿了马文轩的笔迹,叫人送去戚家。
    果真不出马文齐所料,戚家女郎去出征,提了一个要求,赐死郑道子。
    云睢大军兵临城下,郑池耀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一杯毒酒了结了自家亲兄弟的性命。
    马文齐唏嘘不已,这种人,不把旁人的命当命,自家兄弟的命也当作蝼蚁,实在是毫无人性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