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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溪本想说不会,毕竟从前他也是富家公子,根本没做过这些粗活。但一想到这中衣是洛宁的,他便爱不释手起来。想到洛宁能穿着他亲手缝补过的中衣,脸上竟不自觉的泛起薄红。
乔十六放下衣服后没走,而是坐在桌边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翘着二郎腿等着,似乎在等他补完衣服再走。
安溪没说什么,从筐中取出针线,废了好大劲才将线穿进去,而后拿起衣服小心翼翼翻找破损处。
只是衣服似乎被很粗暴的团成一团,安溪在里面拉扯两下,拉不开,便放下手中的针线,将一只手伸进衣服里,试图将衣服展开。
忽然,他惊呼一声,猛地抽回手。
只见刚刚伸进衣服里的手不知怎的,竟然鲜血淋漓,殷红的鲜血不停的滴在雪白的中衣上,犹如雪中红梅,妖冶夺目。
乔十六收了二郎腿,慢悠悠走到安溪身边,皱眉说道:“哎呀,这衣服不能要了。”
而后他才看向安溪的手,直接将筐中的东西一股脑全倒在地上。衣服和针线掉了满地,只不过衣服落地时,间或当啷的金属铮鸣之声。
乔十六小心翼翼抖开衣服,发现里面包着一把没有刀鞘的玄铁匕首。匕首锋刃外露,上面一丝一毫血迹也无,可见其锋利,削铁如泥,滴血不沾。
第三十章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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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原来在这。”乔十六拾起匕首,从自己怀中拿了个刀鞘套上,偏头对安溪说道:“这是主子的匕首,刚才一直都找不到,原来在这。”
“诶?你手怎么流血了?”他就像才注意到安溪受了伤,赶紧收起匕首,走到床边抓起他的手查看。
“没有大碍,上点药,过个三五天就好了。”
乔十六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青花瓷瓶,给安溪清洗过伤口后,打开瓶子在安溪面前晃了晃,说道:“这是你送给南公子的那瓶,剩了些,正好你自己用上了,没白买。”
听得这话,安溪忽然握紧了拳头,用力的想抽回自己的手。不过与乔十六相比,他那点力道如蜉蝣撼树,毫无用处。
乔十六不仅死死抓着他,还轻轻松松的掰开了他的拳头。
眼看着药粉就要被洒在伤口上,安溪忽然大喝一声:“慢着!”
他目光游离,嘴唇翕动着说道:“不劳烦了,你把药放下,我自己来。”
乔十六垂眸观察他的神色,说道:“你自己包扎的好么,还是我来吧,不劳烦,不劳烦。”
安溪的额上沁出些冷汗,他抬起头,忽然变了脸色,眼神也凌厉起来:
“乔十六,不要这样抓着我。我是主子买来的,你应该明白,八万两黄金,这可不是买家仆的价钱。我是主子的人,你不能对我这般无礼。”
乔十六忽然笑了,他真的松开了手,将双手举起置于身体两侧,摆出一副投降的姿态。就好像一旦他再碰安溪一下,就要被千刀万剐了似的。
“你说的有道理,我不该碰你。我去叫主子,你在这里等着。”说完,他便带着药离开了。
不多时,洛宁便推开了安溪的房门,乔十六跟在他身后,面无表情。也不知他与洛宁说了什么,开门的一瞬,安溪注意到洛宁的脸色很是难看,只是进了房间又立马缓和下来。
“阿溪,你怎么不让乔十六给你上药?”洛宁站在地上,与安溪保持了一段距离。
“我...”安溪本想着将刚才的一番话再说一遍,可他又弄不明白洛宁的心意,万一洛宁真的只把他当家仆,那岂不是自作多情,自讨没趣?
安溪嗫嚅着,半晌说不出来个所以然。一旁的乔十六笑着说道:“主子,这您都看不出来么,阿溪这是在撒娇呢,他想让您亲自给他包扎伤口,您还不赶紧着点。”
洛宁闻言,皱了眉。他想了想,还是走到安溪身边坐下,从乔十六手中接过药瓶,打开盖子,准备将药粉洒在安溪的手心里。
安溪身子一僵,倏然握紧了拳头。“公子,这点小伤,何须上药,阿溪没关系的。”
洛宁没听他的,他垂了眸,掰开安溪的拳头,一抬手瓶身倾斜,大半瓶药粉便直接铺满了安溪的整个掌心。
安溪忽觉伤口一阵针扎般刺痛,惊慌的跑下床,在水盆中用力的搓手。
他跑的很急,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赤裸的双脚站在冰凉的地面上,似乎也毫无感觉,只低着头,一个劲的搓手。
安溪近乎疯狂的洗着手,全然不顾手上的伤口,直到清水化作一滩浅淡的血红,上面漂浮着白色药粉。
他将手拿出来,拿起手巾勉力擦干。乔十六觉得,他那双细皮嫩肉的小手,怕是要擦得脱层皮了。
“安溪。”洛宁忽然叫他的名字。那声音不似平日里的沉静,中间夹杂着七分冷冽肃杀。
“白菁菁所中之毒,是你下的,是么?就在那伤药里。”洛宁问道。
安溪忽然垂下手臂,偏头看着洛宁:“是她自己倒霉,我从没想过要害她。”
“你想害谁?”洛宁问。
安溪看着他,不说话。
“南修竹?”洛宁又问。
安溪忽然笑了,那笑七分凄凉,三分邪魅,他说道:“你看,你清楚得很。”
“我不清楚,也不明白。”洛宁对乔十六使了个眼色,乔十六便几步向前,反手压住安溪的手臂,让他跪在洛宁脚边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