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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从脚底往上冒,一寸一寸地往上爬。
她害怕面对死亡。
不管这个人是薛倦,还是别人。坐在这里等待数个小时,却等来死亡的话,她忘不掉。
从前她是那个躺在手术室里的人,如今她在外面等。
顾意看向身旁的王瑞芝和顾丛文,心想他们以前原来也这样焦急地等待过她出来。还好她活着,至少她活着。
在这一刻,她无比的庆幸。
人死便如灯灭。
哈一口气,都是白气,顾意已经五个小时没吃东西,她毫无胃口,一点东西也吃不下,尽管王瑞芝和顾丛文再三劝导。
终于在下午四点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出来,他们几个人一起围上去,询问情况。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简直像大赦天下的圣旨。
顾意松了口气,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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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倦麻药还没退,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转去普通病房。
何晴哭了出来,她再坚强再冷静,这一刻也绷不住了。
顾意长吐出一口气,忍不住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静坐发呆。直到过去半个小时,王瑞芝拿着吃的东西来找她,
顾意终于接过,狼吞虎咽。
薛倦醒过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何晴他们都被顾意劝去休息,她和护工在病房里守着。其实下午已经很疲惫,可莫名的,她毫无睡意。
原本想在沙发上小睡片刻,结果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身,在病房里踱步。
她看见窗外下雪,这是棠城的第一场雪。
果不其然,微博也好,别的社交媒体也罢,都被这场雪刷屏。顾意随意往下划拉,看了些图,一抬头,见雪下得更大。
而离开之前,她在窗户上写的字还在。
顾意哈了口气,电话响起来。
是孟循礼的电话。
这些日子,她的人生只剩下两件事可做,第一件事是看薛倦,第二件事是童婧那个工作。
除此之外,她几乎没有余力注意别人。就连沈若若,她都很少联系。
不过沈若若不联系也可以,好朋友就是这样,可以不在乎联系是否密切。也许可以一整年不联系,但一联系的时候还是和从前一样亲昵。
至于孟循礼,在这一刻看见他名字的时候,顾意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接起电话,走去外间。
孟循礼与她寒暄了两句,最后问起她的情况,“你最近还好吗?”
薛倦生病的事对外保密,除了他们几个亲近的,几乎没有人知道他要手术的事。一方面是为了薛氏,毕竟这么大的事可能会引起一些连锁反应,不能随便做决定。另一方面是为了安静,假如消息透露出去,肯定会有无数人来看望,那样不利于静养。
“还好。”顾意回答,“你呢?最近怎么样?听说风生水起的。”
她不过随意听了两句,孟家的小公子最近势头挺猛的,其实并不知道他具体如何。
孟循礼哈哈笑起来,“我也挺好的,不过没有风生水起。”
顾意和他聊着,忽然间睡意袭来,困倦不已。
她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孟循礼听见了,“你困了?那快睡吧。”
顾意嗯了声,“你也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那一瞬,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越来越趋向于如常。
好像从不远不近的朋友,变成了亲近的朋友。
这不是一件好事。顾意想。
她顷刻间困得眼皮都快睁不开,走去一旁的空床上睡下。
这一觉睡醒就是第二天早上。
顾意醒来时,薛倦床上竟然空着。她愣了愣,爬起来,发现护工也不见了。
应该是去做别的检查了。顾意进卫生间洗漱,洗漱完出来,余光瞥见窗户玻璃上自己的名字旁边多了两个字,是薛倦的名字。
一看就是他的字迹,角落里还画了个爱心。
顾意皱眉,好幼稚的把戏。
薛倦很快被护工搀扶回来,他伤口还疼着,走路并不方便,脸色也有点难看。护工扶他在床边坐下,薛倦视线直直看向顾意。
顾意说:“现在你的目的失败了,我更不会记得你了。我会找一个更好的人,在不远的未来。”
薛倦垂下视线,没有回答,却说起手术之前的那个话题:“那个礼物,你还会喜欢吗?”
顾意嗯了声,“妈已经替你送给我了,我觉得我还是挺喜欢的。”
她欲言又止地停顿,“这个礼物很好,好像在告诉我,我的喜欢并不是毫无回应。”
她笑起来,却看得薛倦心中更沉。
因为她的笑容看起来那么洒脱,好像在讨论一件翻篇的旧事,所以才能这么洒脱。
薛倦沉默,只有吞咽声。许久,他问:“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你不喜欢以前的我,也许,还能从现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