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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钧上下打量谢晏一遍,半晌,冷嗤一声,“糟蹋衣服。”
宁喜却不赞同:“可奴瞧着还挺好看的。满场儿郎,哪还有比平安侯更俊的了?”
裴钧一挑眉。
宁喜:“是是是,糟蹋了糟蹋了。”
裴钧将酒盅送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满脑子都是谢晏赤衣玉带的模样,酒水也明镜似的倒映着他的影子,思绪浑浑噩噩地跑远了:也还行吧,倒是挺飒的,腰又细。
就是系带扣子多,解起来麻烦,不知道穿着这身抱起来……
裴钧猛地惊醒,咚一声将酒盅放下,好容易平复的脸色又黑下来。
“嗤……咳咳。”宁喜忍不住扯了下嘴角,又克制地死死压住,面无表情地板着一张脸给他续上酒水,低声提醒,“殿下,该到您悬丝取雁了。”
一把大弓呈上来,连带几支特制羽箭。每一支箭的尾羽上都系着极细而轻盈的丝线,同时礼部会放出一笼雁鸟,待箭射出,礼官会顺着丝线拽回。
若箭上有雁,便意味着百姓农稼顺遂,大虞攻无不克。
每年到此节目,年轻的贵子贵女们就都竖起颈子来看,毕竟摄政王百步穿杨之姿平日难得一见。就算摄政王身滚煞气,也并不妨碍他生得容颜俊美,弯弓引箭的风采堪称大虞一绝。
裴钧接过大弓,套上了拘弦扳指,拉弦试弓时,冷不丁远远瞧见段清时正凑到谢晏身边,脸都快贴到他身上去了。因两人座前置了挡风的屏风,故而看不大清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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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晏面前是一碗乳茶,茶里撒了一把炒米,因是煮得滚热端上来了,他吃不得,只能耐心等待它放凉。
“晏哥。”段清时唤了他一声,脸颊浮起怪异的红。桌案下的手不住去勾扯他的袖角。
“唔。”谢晏碰了碰碗,被烫得倏然一抖,碗里的热茶溅出来洒在他手上,瞬间烫红了一小片。
段清时一把握住他手,也不嫌他手上泼了茶汤黏腻,取了自己帕子一点点地给他擦拭。擦了手,见他脸颊也被溅到了一滴,也想去揩时,却被谢晏偏头躲开了。
他失落了一下,顺着谢晏的脸垂垂往下,看到他的肚子。
似是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准备,终于下定了决心,坚定道:“晏哥,孩子……生下来,我养。”
谢晏:“……?”
良言:“……”
段清时深吸一口气,略有些难过道:“我一开始确实不敢相信,你竟然怀了别人的孩子……但我这几天也想了很多。晏哥!”
他握住谢晏的手,忠心耿耿:“你放心,将来这孩子,若是女儿,便是我东阳王府唯一的县主;若是男孩……我定想方设法,让他承袭我的郡王!”
谢晏不知所云,茫然地朝他笑了一下。
这笑在段清时眼里,充满了凄楚苦涩,段清时立即更心疼了,只当他这段时间在摄政王府上过的不顺心,又或许是惨遭虐待。
如今怀着孩子,还惨遭摄政王抛弃。
摄政王不是人。
段清时的眼神不由愈加深情,定定凝望着身边俊朗的青年,手不由静静地从他腰前滑了过去,企图摸一摸他腹中的孩儿。
他与谢晏,是义兄弟的关系,这孩子天生应和他亲一些,本来就应该唤他一声“小叔”。
如今段清时认下这个孩子,那“小叔”自然升格为“小爹”。
他自觉已经是初为人父了,还有些羞赧,还没摸到谢晏的肚子,手就有些颤抖了。但语气却坚肯,一字一句道:“晏哥,不管这孩子是谁的,我保证,一定视若己——”
“嗖——!”
一声凌空破鸣。
一支悬丝羽箭刺破屏风,擦着段清时的耳尖过去了,箭羽罡风将他鬓边发丝齐整整削掉了一截,划出一线血丝,铿一声扎进他背后的围栏上,入木三分。
那围栏用白膏泥夯过,二百斤的壮汉踩在上面都未必能将它撼动。
这一箭后,竟震荡出了两条裂缝,可见这一箭力气之大。
若是再偏上两寸,只怕此时东阳郡王的脑袋都被它射穿了!
段清时也意识到这个后果,骇然之余,捂住脸颊的伤痕,扭头瞪着他:“你——”
“抱歉,东阳郡王。”摄政王语气温和,面含微笑,“风大,孤不小心射偏了。”
他说着从盘上又取一箭,搭上弓口,随即眼神骤冷,箭头竟向着段清时的方向铮铮拉开:“不过你若再敢碰孤的甜甜一下,孤可不敢保证,下一箭——会不会射得更偏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裴:(前)他摸过的东西我不要!拿走!别来问我!
(后)那花我都没见过呜呜呜,他穿红猎装真好看呜呜呜,甜甜,别碰我的甜甜呜呜呜
段:摄政王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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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呜,不枉我走这一遭,这么多人争着当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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