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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是不会有座位的,她早已习惯的带上耳机背靠地铁的门,表情放空心思飘远,等到了要下的站台,她顺着水流一般的人群被推搡着向前。
尤娜住在离公司很远的外环,老旧的小区,连个看门的都没有,物业更是八百年前就撒手不管了,但在这个繁华的城市,这的房价依旧高的离谱,哪怕是合租都要一两千。
里面住着无数像她这样明明全身名牌看上去小资,却要挤地铁跟人合租出来打拼的外地人。
优雅的走到了小区门口,尤娜的表情变了,她脸上的完美的甜美笑容消失一空,抬脚摸了摸自己的脚踝。
“破高跟鞋,累死我了!”
尤娜吐槽一句,小碎步也变成了大大咧咧的步伐,她一边往家走一边从背包里面拿出一个漂亮的红色烟盒,给自己点燃了根细支香烟。
一万多块的包往背后一垮,翻出个绑头发的皮套把一头散发香味的波浪大卷发随便束起来,女汉子似的哐哐往小区走。
“娘哦~累死爸爸了~”
尤娜吐出烟圈,嘴叼着香烟,画着精致妆容的美丽脸颊皱着,她刚一脚走进楼门,就发现墙上贴了一张红纸。
上面用大大的手写字写着‘求求各位行个好吧!’
她脚步一顿,把香烟夹在手上,瞟了一眼上面。
【拜托同楼的朋友行个好,我家孩子晚上总是哭,请帮帮我念这句话,谢谢大家!】
尤娜眼神下移,底下写着一句以前老家常给夜哭孩子用的、迷信的童谣。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哭儿郎,过往的恩客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这是种迷信的法子,小时候尤娜晚上哭她姥姥就也这么贴到村口的大树上,村民路过就会念三遍。
大概这也是那家孩子的奶奶或者姥姥贴的吧。
尤娜的表情柔和下来,她张嘴轻轻的念了三遍:“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哭儿郎,过往的恩客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念完了她笑笑,但愿那小孩子能睡个好觉吧,不过她倒是不记得楼里谁家孩子老哭了,但也许是她睡的太沉了的缘故,自从进了大公司她每天上班的装着揣着的,回到家钻被窝闷头就睡,雷打不醒。
尤娜重新咬住烟嘴,拎着包爬上楼。
钥匙拧开房门,尤娜进门一脚把自己的高跟鞋踢飞,包甩到沙发上,大喊一声:“卧槽回家了!”
然后整个人也摔进柔软的沙发里抱着抱枕打滚,哪里还有在公司里时那种妩媚甜美的样子。
和她合租的女孩听到动静打开房门钻出来,“卧槽姐姐呀你可终于回来了!快点决定吃啥,我都要饿死了!”
“我今天想吃米线!”
“我也是!”
“英雄所见略同啊,哈哈,谁订?”
“我订!”
“行,一会我转你微信啊。”
“中!”
两个女孩窝在沙发上嘻嘻哈哈的笑闹,两人是大学室友,对方啥邋遢样都见过了,也不带嫌弃的,两人吐槽着白天发生的傻逼事,尤娜就提到了楼下的红纸。
那个女孩脸一皱:“我不是说过了这种事别管吗?封建迷信不可信,再说了又不是咱们的事儿,你少掺和,外面多险恶啊?没点家底老头谁敢扶?碰瓷的多如牛毛,天桥底下要饭的转头换身衣服都比咱们两个小白领有钱。”
他们也不是坏人,但是碰了多少钉子,遇到了多少事才知道,不管己事四个字才是在社会生存的法则。
尤娜笑笑没有说话,女孩翻了个白眼,手指戳她的腰,“你呀,长得那么妖精,做人那么圣人,早晚有你吃苦的时候!”
“苦倒是没太吃,土倒是快吃上了。”尤娜哈哈笑,“穷啊~”
“我也是,唉!”女孩和她对视一眼又笑起来。
……
和好姐妹趴在被窝一起看鬼片到十点半的尤娜揉着眼睛回到了自己的被窝,她蒙上被子开始睡觉。
一般来说她的睡眠质量真是好的不行,可今天她却被小孩的嚎啕大哭给弄醒了,她皱起眉,眼皮沉的睁不开。
楼上的孩子怎么这么闹腾?
她用被子蒙住头,那声音却好像越来越近了,小孩子的声音格外尖锐带着穿透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似的。
尤娜彻底睡不着了,她暴躁的掀开被子,揉着眼睛坐起来。
“这楼上不会虐待孩子了吧?哭的这么惨?妈的!”
骂了一句,那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似的,尤娜下意识的皱眉抬头。
黑漆漆的房顶这时却有个什么东西黏在房顶的卧室灯上,黑暗中那东西像是一个小孩,他长大了嘴,脸上似笑非笑,发出了尖锐的哭声……
尤娜睡意朦胧的眼睛睁大,瞳孔紧缩发出尖叫!
“啊————!”
“卧槽有鬼啊————!”
……
千戟冷漠的站在镜子前,展开双臂,宛如璀璨阳光的金色眼瞳低垂着,注视着在自己胸口前来回忙碌的人类的发旋。
阮行舟像个后宫的妃嫔那样,被皇上宠幸完了,还要小蜜蜂一样的勤劳给皇上更衣。
忽然,千戟淡淡问:“你很喜欢服侍我?”
阮行舟正在给他的衬衫系扣子,闻言很直白的抬头:“嗯。”
这双黑色的眼睛真的很好看,亮晶晶的,仿佛黑夜中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