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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度,能容得下自己的夫君娶别的女人。
才转过身,肩上就搭了一只手,沈玦将她轻轻拉得转过身来,见到她的眼泪,眼底全是心疼,他伸出手,轻轻帮明溪擦眼泪。他自小练剑,手上有一层薄茧,擦脸的动作已经很轻了,可还是能察觉到糙。
“再给我些时日。”沈玦低声哄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等忙完这阵,我给你一个交代。我沈玦此生不会娶别人。”
他最舍不得她难受,可还是让她流泪。忘忧的解药他一直拿着,他不能趁明溪用了忘忧欺负她,可也不能以后都不碰她,他要的是完完整整的明溪,人,总是不知足。
明溪心里委屈,被他一哄,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地往下落,她轻轻拥住沈玦,软软道:“你不能骗我了。我不是放不下的人,你若心里有了别人,我把这个位置让出去就是。可你不能再骗我了。”
事已至此,她还是选择相信沈玦,她愿意等他的答案。
“嗯。”沈玦拥住她,缓缓闭上眼,再睁眼时眼底一片清明。
接下来好几日沈玦都早出晚归,明溪几乎没有再见过他。那日大雨,苏家小姐苏天瑜借了披风给她,她在府中也无事,便着人递了帖子去苏府,只是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回应。
玉竹还在一旁笑道:“平日都是别人往咱们府里递帖子,今日可轮到主子给别人递了。”
明溪闻言也难得露出笑脸,说道:“可不是吗,风水轮流转,如今转到别人府里了。”
话是这么说,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按沈玦的身份,别人都急着来,怎么会有人不愿意见呢?她心里疑惑,玉竹就在一旁劝她:“主子宽心,奴婢虽然不懂,可也知道文臣都孤傲,苏小姐许是不知道主子递了帖子呢。”
那也不对,文臣孤傲,所以可以不必和沈玦交好,可她是女子,命妇之间并没有男子之间那么多讲究。她想了想,问道:“这些日子可有新的拜帖?”
玉竹脸上的笑收了,凝神思索片刻,也意识到了不对,低声回道:“这两日似乎没有新的拜帖了。”
明溪何其聪慧,当即猜到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可府里一切如常,什么也看不出。她放不下心,见天色不早,知道沈玦必定已经回府,就让人做了解暑的绿豆汤,亲自给沈玦送去。
天黑得晚,掌灯的时辰就也晚了些,她去书房时正是掌灯时分,长廊上一盏盏灯缓缓亮起。
还未到书房,就见不远处两道身影,一道微微躬身,一道身量修长若苍松翠柏,明溪认出那是沈玦的身影,她走近些,就听到二人谈话。
“赵闻的妻子和孩子已经找到,属下并未伤他们性命。不着痕迹地问了问,寻出来些东西。少夫人当日遇险并非偶然,赵闻拿了不少银子,原是要救走少夫人,给银子的那人说,若遇到大人走不了,便让他问问大人,是救少夫人还是救林大……救林之瑶。”
果真如此,沈玦早就猜到答案,可知道这件事是有人有意为之,心里还是动了大怒。算计他也就算了,可将明溪一个小姑娘扯进来算什么。
他一言不发,那番子就继续回禀:“赵闻已死,许多东西对不上。可那银票,是通顺钱庄的,和陆斐陆大人定然脱不了关系。”
明溪原也无意听他们谈公事,可听这话里谈起自己,就站着没动。只是这些事情她实在是记不清了,竟没有半分印象,所以听起来也没什么触动。沈玦是习武之人,耳力极好,察觉到明溪来了,他稍一抬手,番子就明白了,闭口不言,恭敬地退下了。
明溪也没藏着,端着绿豆汤走过去,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沈玦见到她,多日的疲惫散去大半,他伸手接过绿豆汤,眼尾轻翘:“相处久了,认得出你的脚步声。”
明溪恍然,一双黑亮的眸子看着他,说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就恰巧听到而已。”
沈玦喝着绿豆汤,看着她辩解的模样,想到那日在书房,她动了那幅画,他都没问,先冲她发了脾气。绿豆汤清甜,他喝了一口,却有些喝不下去了,他总是待她那样不好。
“不怪你,是我自己没选好地方。”沈玦将绿豆汤放在一旁的石桌上,问明溪:“让你听了那么多,能想起发生了什么吗?”
明溪闻言就有些蔫儿了,她坐在一旁,手托着脸:“没呢!别人都说,失去记忆时听到以前的事会想起些东西,我怎么忘得这么干净啊。”
因为她不是撞到了头,她是用了忘忧。忘忧的药性压着,让她亲耳听到那时的真相,也没有半分触动。她心思活络,问道:“林之……什么?那位姑娘是你养在别院的人吗?”
和她一起落崖的林姑娘,她还未见过。
沈玦眼里的笑褪去,掀起衣袍坐在明溪身边,倒了一杯茶,回她:“她还不配让你提。”
见他不高兴,明溪就真的不提了,坐在一旁静静地看他喝茶,心里很想知道一个答案,可也明白沈玦近日公务繁忙,不想给他添乱,就忍着没问。
夏夜虫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