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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了许久的愉悦心情终于被打破,一件坏事以雷霆之势到来,打了徐冬一个措手不及。
而且根据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不但短期内无法解决, 还有可能会卷入一团混乱无序的乱麻中, 这足够令他头疼。
亟待徐冬解决的, 以目前发现的来说, 就有徐家连年来最赚钱的布庄生意, 在新一季度收上来的账目里,竟然莫名其妙出现了多处亏损。
先不说皇城下属那几个富庶的省城, 单单只说皇城里的几十家布庄, 在账目上就已经呈现了入不敷出的走账。
布庄亏损的速度可谓迅猛之极, 等上报到徐冬手里,已经波及到其他产业, 别的不说,作为徐家第二大产业的粮油生意, 已经大大影响到了, 因着调配关系,如今各铺子均有现银流转滞涩的情况。
其中, 几个大铺子还隐隐有了资金断裂的危险。
徐冬自然很疑惑,如今的朝廷,在女皇励精图治下, 常年风调雨顺,并没有出现大的自然灾害,一直是繁荣昌盛的。
于富贵人家而言, 绫罗绸缎是刚需, 更何况此时正值春季换新衣的时候。
初春赏花宴啦, 恰迎贵女添才喜酒宴啦,老太君大摆春日祈福宴啦,等等这类喜宴此出彼伏,正是市面上布料生意最好做的时候。
按理说,作为徐家根基的布庄生意,不该出现如此大的亏空。
徐冬也百思不得其解,仔细调查,抽丝剥茧下,才摸到了那么点线索。
今天,便是徐冬召集了布庄掌柜前来徐府议事的日子。
会客厅里乌泱泱聚集了十几位掌柜代表,她们被紧紧召集过来,此时正在左一言右一语讨论着,看面相似乎都对布庄无端出现的亏空很着急。
徐冬站在里厅屏风后看了半晌,沉思片刻,便朝管家略一颔首,抬步走了出去。
往常这些掌柜来递交账本述职时,都是由管家组织好,分别坐在主座下首,一个接一个汇报本职工作,他们说,徐冬听。
其实有些掌柜仗着资历老,喜欢藏着边边角角吃回扣的事情,徐冬一直都知道。
只不过看在这些掌柜都是一路扶持徐母做大产业的前辈份上,尽管偶尔发现账目中存在些许款项与现实有出入的情况,只要她们做得不要太过分,徐冬从来都当做没看见,也不曾为难过她们。
如今,却是不知哪个忽然间动了熊子心豹子胆,竟然这般贪婪,鼓动说服了这其中比泥鳅还滑头的几个掌柜,若再不加于管理的话,接下来她们怕是连徐家根基也敢动得了。
徐冬一出去,乱糟糟的会客厅内登时鸦雀无声了,方才还七嘴八舌抱怨的掌柜们,也一个个闭了嘴噤了声。
徐冬同以前那般,脸上淡淡的,看不到太多表情,也没说多少话。
就有一个领头模样的掌柜,站起来端着手里的账簿就要开始述职,却是叫徐冬抬手打断了。
接着,徐冬瞥了管家一眼,管家立马领悟到自家公子的意思,热情地拍了好几下手掌,引起在场各位掌柜的注意。
按照徐冬刚才吩咐的,管家将来的这十几位掌柜都请出会客厅,然后再将她们一个一个的请进去单独会见自家公子。
述职的时候,这些掌柜互不相见,谁也不知道谁说了什么,又或者,会不会有谁不小心,说了那些个不该说的。
就这样,掌柜们一个个进去,又一个个出来,结束述职出来的人,无一不是满头冷汗,尴尬得直抬手擦汗。
有那还未曾进去述职的,想靠近过去询问一二,管家却早有预料那般,冷着脸盯着她们看,直到那人不敢再有越矩行径。
其实徐冬也没怎么样,只不过是寻常聊天,不但慰问了几巡,还很体贴,说眼看着掌柜们都这么大岁数了,本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却为了徐母当年那点知遇之恩,竟能十年如一日地坚持帮徐家管理铺面,实在令他很感动。
谈话中,徐冬不经意地透漏了点他已然知晓的内幕出来,似真似假地跟掌柜们打起了太极。
所以一通述职下来,掌柜们可不得额角冒汗嘛。
若只是闲聊也就罢了,就怕徐冬话里有深意,能做掌柜的哪个不是人精,徐冬说一句,她们那颗七巧玲珑心早主动帮他往上填补十句去。
徐家大公子虽说表面上看上去很好说话,可被那双眼睛晲着,却是无任何人都能被看进眼里。
这块儿来说,大公子就不如二公子心眼活泛。没这遭的时候,掌柜们心里那把算盘就打得噼啪响。
二公子这人嘴甜又会来事儿,掌柜们被哄得心花怒放,自然二公子要做点啥事儿,她们都予以方便了。
反正就如传言说的,大公子慢慢也不管事儿了,她们也能察觉出来,以前一个月传唤一次,近一年却变成一季一传唤。
这个中缘由,又有谁人不知。
大家伙儿都知道,将来大公子一没,整个徐府都得是二公子的,只要他乐意,她们先给个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何妨。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