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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 夏司容懒散躺在徐冬身边的藤椅上,她一边嗑瓜子, 一边听管家说闲话, 管家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总之眼神很复杂, 说徐闻处境不太好。
按理说,徐冬当时划分产业时,给徐闻的分例比当朝人家该分给庶子的多得多了, 足够徐闻后半辈子吃穿无忧。
可徐闻自小娇养,享受荣华富贵惯了,又怎么甘心只拿到那几个庄子铺面, 被黄家一忽悠, 就出手将分到的祖产投了出去, 后来不但连黄家允诺他的那大笔银钱没见着影儿,还竹篮打水一场空,叫黄家坑走了分到的那几个庄子铺面。
黄家欺他一个弱质小男儿,蛮横将已然意识到自己被坑、着急想来拿回资产的徐闻从府里赶了出去。
徐闻气不过,去找夏语琴给他做主,夏语琴敷衍他,说自己在准备科举考试,等考完放榜,就同他一起上门找黄家理论去。
徐闻又岂能料到,他那些资产早让夏语琴和黄家在私下里就对半分了,他还乖乖缩在夏语琴给他置办的小院里,等待着那几个回不来的庄子铺面。
管家讲得绘声绘色,听得在场几人唏嘘不已,各自沉默了好久。
当然,这是别人的命运轨迹,跟他们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
因为过不多久,女皇举办的科举考试就要来临,徐府上上下下走路带风,人人脸上都紧绷着。
可以说除了夏司容自己,其他人都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
在进考场的前一晚,徐冬更是紧张到睡不着觉,悄悄起身,摸到他给夏司容准备的考具食粮等东西旁边数了又数,生怕自己疏忽漏掉了什么,导致影响到夏司容的应答状态。
徐冬眼睛紧紧盯着桌面各样用具,嘴里正小声念叨着,忽然就被人从身后拥住了。
徐冬吓得心中一颤,回头一看,本应该在床上沉睡的夏司容,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来到了他身后。
夏司容无奈一笑:“这几天,你都偷偷检查多少次了,该准备的都准备了,放心睡觉吧。”
徐冬脸皮一热,喏喏道:“数清楚一点总没错,不然我睡不着。”
夏司容莞尔:“那你偷偷跑了,我肯定也跟着醒来。”
闻言,徐冬紧张地推推夏司容的手臂:“不用管我,你快去睡,睡饱了才有精神应对考试。”
夏司容:“那你呢?”
“我……”徐冬还没数完,他心里不踏实,于是眼神躲闪,嗫嚅道,“我等会就去睡了。”
夏司容“哦”了一声,心里并不信他,但要把人哄去睡觉,只好卖惨,无辜道,“我也想睡,可我不抱着你,睡不着啊。”
徐冬脸上更热了,他虽然很想把桌上的用具再数几遍,在心里数踏实了再去睡,可目前,夏司容的睡眠质量在他眼里比天还大。
最后徐冬只能紧张兮兮牵着夏司容的手回到床边,自己主动抱上夏司容的脖子,乖乖缩在夏司容怀里睡了。
天气燥热,月光从敞开通风的窗户跳进寝屋里,银白月光静谧流淌,扫过屋内四周,拢住床铺的纱帐里,隐隐可见人影晃动。
夏司容哄睡了徐冬,撑着头默默看了徐冬安静的睡颜半晌,忽而轻轻一笑,凑了过去,在他无意中微微嘟起的柔软唇瓣上亲了亲。
然后抱紧他,也睡了过去。
竖日天刚蒙蒙亮,夏司容就轻手轻脚起来了,不过她并不打算叫醒徐冬。
徐冬连日来都紧绷着情绪,越是靠近开考日期,徐冬就越是焦虑,今天这时辰难得还没醒,能睡就多睡一会儿吧。
送不送她进考场其实都一样,她不在意这个。
不过她脚刚落地,一回身就看见徐冬也醒了,此时他强忍着困意从床上爬起来,正拿手揉眼睛。
夏司容按住徐冬的手不让揉,拧了温热的帕子给他擦脸。
徐冬迷迷糊糊,眯着眼睛被擦完了脸,才反应过来,他竟然叫即将奔赴考场的学子来伺候他洗脸。
徐冬一激灵,清醒过来后,死活坚持着也要伺候夏司容洗脸穿衣。
夏司容拗不过他,只能任由徐冬动作生硬地把湿帕呼上来,夏司容眼皮一跳,已经做好脸皮被徐冬搓掉一层的打算了。
没想到徐冬下手却很轻柔,仔仔细细给夏司容擦了脸。
但穿衣的时候就没有那么顺利了,徐冬拿着夏司容的衣服,很想给她层层理顺,但他心有余而力不足,搞不懂女子装束而伺候得有些拧巴。
夏司容笑了笑,握住了徐冬的手,跟他一起拆开衣带,然后手把手教导徐冬该如何给自己穿衣绑带。
整理好装束,夏司容按着徐冬的肩膀,眼里含笑:“记住了,以后每天起床,都要你来给我穿。”
徐冬抿抿唇,垂下眼皮羞怯地小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夏司容就抱他,俩人抱了半晌才分开。
夏司容垂眸,在徐冬眼皮上亲了亲,低声说:“那我走了。”
她自顾背上行囊,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