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极其荒凉的景象，仿佛一场漫天的大火烧灼过后，残留下来的残垣断壁，四周哀鸿遍野，横尸满地，无数的惹倒在血泊中。
    有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站在尸山血海的顶峰，泼墨的黑夜笼罩在头顶，脚下踏着那层层叠叠的尸山。他手里执着一柄长剑，剑尖滴血，银冠墨发，白衣染血。
    是戚洵川！
    顾风晏呆滞了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到这样的画面，但是他清楚的知道，那确实是戚洵川没错，是最后成为反派师尊，毁灭天下的戚洵川！
    但这画面是在戚洵川的识海里的，顾风晏想，他该不会是阴差阳错，看见了戚洵川的记忆吧？
    不可能，戚洵川怎么会知道自己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他真的知道，他一定会阻止这件事情发生的，不是吗？
    顾风晏还有点不敢相信，他冒着被戚洵川发现的风险，又往前走了几步。
    像是碰到了一个边缘壁，他伸手轻轻往上一触，脑海里的画面顿时又变成了另外的样子。
    灵气丰蕴的一座山峰上，一个身量纤细的少年正在山口打扫，少年的身段极好，青蓝相间的校服罩在身上。他打扫的动作很柔和，仿佛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子温柔的气息，让人不由得也跟着温柔起来。
    戚洵川的视线就停留在一块山石上，看着那少年转过身来，歪着脑袋打量他，又走上前，笑盈盈地摸了一把，随后将他抱了起来。
    没出顾风晏的意料，那抱起他的少年正是牧云深，而他正在打扫的地方，就是戚洵川的清零峰！
    这应该就是原书里他第一次遇到牧云深时的画面。
    紧接着画面一转，是一间布置素雅的屋子里，牧云深坐在他的身前，一脸兴奋的说：“你知道吗，我今天可厉害了，我就随便用了几招那本剑谱上的招式，就把他们全都打败了。”
    “虽然只是试练比的魁首，但也很厉害了，这回谁也不敢小瞧我了。现在想想他们看见我夺魁时的表情，都觉得有趣，尤其是那个顾风晏，都不敢跟我张牙舞爪了。”
    “现在我确定了，你果然是一只神奇的猫咪。”
    顾风晏蹙了蹙眉，没想到还能在戚洵川以前的记忆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看来就是这时候，原书里的反派师尊开始拿小本本记下顾风晏的仇，只待修为恢复，然后立马出来找他报仇了。
    他怎么这么可怜。
    顾风晏看到的记忆很多，但都只是零零散散的一瞬间，像是从别人的视角投射出来的，甚至他在看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戚洵川的任何一点波动。
    好像这些记忆不是他自己的似的。
    接着还有一些细碎的画面，然后镜头一下调转到戚洵川修为恢复后，这段记忆比起之前似乎就更模糊了些，画面转得很快，都是两个人交叠在一起的画面，就差没让顾风晏捂着眼看了。
    顾风晏眯了眯眼。
    问：亲眼看自己老攻和别人限制级的画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答：刀已经提起来了。
    艹，戚洵川你死了，我跟你说，你死定了！
    但那些画面很快就转过去了，从眼前一闪，顾风晏只能看见两个模糊的影子交叠，连让他仔细瞧瞧的机会都不给。
    顾风晏有点怀疑，这是记忆者本人自己都不想看到的画面，所以才转得那么快，连个镜头都不给。
    想想先前戚洵川被心魔控制的模样，那么魅惑，那么撩人，还强势，要不是他亲眼见过，还真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是戚洵川。
    后面都是一些没营养的画面，跟原书里描写的倒是分毫不差，但是奈何不能播出来，再加上戚洵川本人也不愿意去回忆，所以画面很快就闪没了。
    就像看了一系列的马赛克，各种打码的方式都有，顾风晏不由得在心里吐槽。
    画面的最后，就是顾风晏最开始看到的那个场景，那人一袭白衣站在尸山血海之上，他孑然一身，与整个封仙域对立。
    这时的戚洵川早已经不是原本的戚洵川了，他已经完全被魔尊控制，成为一个毁灭天下的傀儡，一柄对付修仙界极佳的利剑。那双冰冷的凤眼中，早已没了属于他的淡然，透露着的是无限的野心和凶残。
    站在戚洵川对面的，是被他一手锻炼出来的牧云深，少年已长成了青年，眉眼的温和染上了几分锋利。
    他和戚洵川对面而立，剑锋相对，满眼都是不杀了戚洵川不罢休的戾气。
    主角受忍辱负重，强大自己，最终为了天下的安宁，和反派师尊同归于尽了。
    画面中断，顾风晏猛然回神，原来这本烂尾的小说最后的结局是这样的。难怪写不下去，烂尾了呢，主角都死了，还怎么写啊。
    顾风晏长舒一口气，揉了揉发痛的眉心，那些细碎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零零散散的画面虽然不多，似乎还都是被魔尊控制的时候，但足够他理解整个剧情线了。
    他想，如果这些记忆真的是戚洵川的，那是不是证明……
    戚洵川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结局？
    作者有话说：
    顾怂怂前一秒:保证不偷看你的秘密。
    下一秒:戚洵川，你死了，你死定了！！
    猫猫在线辟谣:媳妇儿，那真不是我做的，我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