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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谦皱了眉。
    温墨笑了,眉眼有着淡淡的妩,他道:“从来没有见过你抽烟,怎么抽上了?”
    张谦一哂,他看着温墨的眼睛,而后按住他的后脑勺,给了他一个极其温和的无欲之吻——这当然不常见。
    “哪个军校出来的不抽。”他摸了摸温墨的脸,面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他轻声问道:“是谁?”
    或许多年后,张谦会后悔在此刻的举动,但至少不在此刻。
    温墨眼神一闪,他拿起烟,深深吸了一口,将最后一点的烟头丢在了地上,一缕轻烟消散在空气中。
    他眸色低垂,看着那渐渐湮灭的烟头,神情有些恍惚,像是在想一段久远的回忆,他说,“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他笑了笑,抬眼看他:“我七岁就丢了童贞。”
    第14章 暗杀
    这是一张年代略久远的照片,照片里跪着一个浑身裸赤的孩童,看上去才七八岁的年纪。
    但与他的稚嫩格格不入的是,他的脖子上套着个皮质的黑色脖环,被一条细细的铁链拴着,铁链的另一头延伸到了镜头外,像是被什么人牵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无助,却还是机械地对着镜头摆了一个充满了成人意味的动作,在他身边的地上摆着一个标签牌,写着:NO.151 孟墨。
    张谦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张照片,像是旁观一个漠不关心的东西,然而他的手却是不由自主抚上了温墨的背。
    温墨说:“他是我们孤儿院的院长。”
    他将照片从张谦手上取了下来,反手盖住了,像是要掩盖一段不堪的回忆一般,他轻轻地将脸贴在张谦的胸口。
    “我已经打给了他三百万。”温墨笑了笑,“可他又出现了,带着这些照片。”
    张谦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他,并没有打断他的回忆。
    “七年的时间,我在孤儿院七年,直到温家的孩子生病了,他需要跟我一样特殊的血型,所以……我终于逃离了,然而一年前,他又出现了……”
    温墨骤然将手中的照片拽紧,目中露着寒光,“……我做梦都想杀了他。”
    张谦径直问:“他这次要多少。”
    温墨闭了眼:“一千万。”
    这并不是一个给不起的数字,但张谦明白,这是一个没有结束的噩梦,永远藏着雷,等着某一天被引爆——若这些照片流出,即便霍家压了下来,那这个Omega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毕竟霍氏愿意殷勤地帮霍长官的各类花边新闻擦屁股,但必然不能允许自己打造的励志平民omega这张舆论牌有任何的污点,而如何合理地让一个有污点的Omega从霍家消失,霍氏会拿出一百个方案。
    温墨突然问他:“是不是你们alpha孩子永远不会遭遇这些。”
    张谦没有回答,他只是低头看着他,而后轻轻吻住他。
    *
    从靶场回去后,张谦立刻给一个心腹打了电话,“帮我查个人。”
    一天一夜后,一个男人走进了张谦的办公室,他手中堆着厚厚的一叠资料,放在张谦面前,恭恭敬敬道:“报告长官,这是所有资料。”
    “行,出去吧。”张谦吐了一口白烟。
    男人默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偌大的办公室里烟雾环绕,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了厚厚的烟头,张谦终于看完了最后一份资料,他掐灭了烟,闭上了眼睛,仰头倒在皮质椅背上。
    张谦认得他。
    这是一个叫孟雄的中年男性alpha,曾经联邦有名的慈善家,他收养过很多无家可归的Omega孩子,他给他收养的孩子们都冠上了自己的姓氏,并满面慈悲对着采访的媒体宣称——他永远是这些可怜的Omega孩子们的父亲。
    他一度是O权组织连续十几年评选出的年度慈善人物。
    只可惜他的眼光并不好,作为一个政治投机客,他将所有的身家都赌在了霍氏的政敌身上,随着政敌的倒台,他自然也连带着被清算,锒铛入狱,一年前才被放了出来。
    张谦重新翻开了那本陈旧的资料册,抽出里面一张编号为151的孤儿登记表。
    姓名:孟墨
    性别:男性Omega
    出生日期:西元2201年12月12日
    收养日期:西元2202年5月(时年半周岁)
    父母:父不详;母名不详,女性Omega,风俗业人员,亡故。
    登记表上还贴有一张周岁照,照片中的婴孩穿着件不合身的翻领毛衣,手中抓着个塑胶玩偶,无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奇又迷茫地望着镜头。
    张谦忍不住又点了支烟,他其实已经戒烟一年多了,但这两天,他抽的量几乎是以往半年的总和,尼古丁的气息慢慢渗透他的肺部,浸入他的大脑,将他的神思拉到了一些偏离理智的危险地方。
    张谦眯起了眼睛。
    *
    三天后的中午12点,温墨拨通了那个号码。
    对方爽快说了个交货的地点,那是一个繁华市场边上的茶餐厅,温墨答应下来。
    “我半个小时到。”
    “好,”对方突然粗噶笑了,“总算要见面了,小墨,爸爸真是想你了。”
    温墨没有回答,只立刻挂掉了电话。
    温墨昨日便已经为外出准备了一个合适而恰当的借口,他到达了目的地附近,将车停在了离市场不远的一个公寓的停车场,拎着个皮箱便下了车,他扫了一圈周围熙熙攘攘的人流,带上了墨镜,无声无息融入了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