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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干的哪一件事不是针对孤,针对封家?他们是想将孤从储君之位上拉下来......”
太子疯了似的原地转圈,口中念念有词:“不行,绝不能让他们的计划得逞,储君之位是孤的,那把龙椅将来也是孤的,万里山河也是孤的,绝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点兵。”太子忽地停下脚步,猛地抬起头,仿佛做了什么重要决策一般,吩咐贴身侍卫,“将父皇放进来,关闭宫门。”
“这……”侍卫隐约猜到了一种可能,所以犹豫着要不要再劝一劝主子。
“你要抗命?”
“不。”侍卫恭谨地行礼,“是,小的这便去通知贺统领点兵。”
太子这是要造他亲爹的反了。
***
李宝樱骑马跟在皇帝爹车驾旁边,春日的太阳铺洒下来,耀得她眯起眼睛。
老皇帝坐在车里,捏着折扇将车帘子挑开一条缝,偷偷观察女儿,看到女儿晒太阳挺心疼。
他挑开另一边的车帘子,吩咐随行太监福海:“宣公主与朕同乘。”
“奴婢领命。”福海压了压手,示意车夫停车,继而绕过马车去请公主殿下。
李宝樱听明来意,不由得蹙了蹙眉。
说实话,她和皇帝爹一点父女情都没有,也不喜欢与他单独相处。
此时皇帝邀请她同乘,李宝樱打心底里抗拒,抿起唇挣扎片刻,最终还是点了头。
她翻身下马,一踩车板上了马车,钻进车内,坐到皇帝爹对面,马鞭随意放在长凳上面。
“父皇喊儿臣上车,可是有什么吩咐?”
“没事儿就不能与你同乘了?”
老皇帝说完,觉得这句话冰冷又生硬,起不到增进父女感情的作用,又道:“朕是怕你晒黑了。”
李宝樱:“……”
怎么有点感动呢?
“咳……”李宝樱有点手足无措,讪讪笑了笑,“父皇想问什么就问吧,不用提前说好听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这样。”
老皇帝叹了口气:“封家这件事,是你的意思,还是老九的意思?”
李宝樱睫毛微微一颤,心里呵呵:渣爹看似糊涂,其实一点也不糊涂。你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呢。
59.势不可挡 你这是自寻死路
李宝樱捏起矮桌上的白盏, 真渴了似的一饮而尽,然后握在掌心里把玩。
老皇帝还在等闺女给他一个解释,可李宝樱磨磨蹭蹭半晌, 这才续上之前的话:“父皇当了一辈子皇帝, 还没受够世家的制约么?您批折子的时候, 是否绞尽脑汁, 想为平民百姓谋福利, 又不能动世家利益, 否则, 即便您笔下朱砂染透了宣纸,颁布盖有国印的政令,到头来也是一纸空谈。您这一生之中,又有多少事, 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执行的?”
这番话,就差直接挑明老皇帝是世家的傀儡了。
皇帝的脸色很难看,李宝樱装作没看见, 继续道:“大甄皇室已经世袭至二十代,手上的权利一代不如一代,到了您这一代,一个封家都敢当街杀戮皇族, 倘若太子登基,封家岂不是无冕之王?”
“真走到那一步,皇位在谁手里又有何分别?权利在封家手里就够了。”李宝樱觑了眼皇帝爹的脸色, 更难看了,她反而笑了,“有当君王的机会,谁愿意当臣子呢?”
啰啰嗦嗦说了一堆, 意思却很简单,甄室皇权传承二十代,手中权利一减再减,按照这个规律,到了该亡国的时候了。
有这个能力的代替甄家的,不正式封家么。
闺女这番话字字诛心,他已经没有心思指责女儿行事过激,开始思考,大甄亡在他手里的可能性有多大。
每一个王朝从建国到衰落,三百年是个坎儿,几千年过去,尚未有人打破这个规律。
老皇帝怕呀!
可不及他细想,车外传来一阵骚乱。
马儿嘶鸣,鸟儿惊飞,嗖嗖的箭矢飞来,撞击仪鸾卫的甲胄,有些落在车厢板中,震颤的箭尾与木板共振,发出“嗡嗡”地响声。
皇帝年纪大了,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清,脑子空空,不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