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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南衣一个人扒着栏杆,看着暗压压的天色,吹着江风,也说不清是个什么心情,懒懒的,还莫名有些惆怅。
过了一会儿,从她身侧走来了一个人,与她一同站在了船沿。
“你不晕?”是晏奚。
天气不好,兴致不高。但南衣见到晏大宫主,还是很自觉地行了礼,一本正经答道,“回主上。属下不晕。”
晏奚看着江面,道,“本座倒也不晕。”
南衣心中莫名——这个话题有必要交流吗?
“你可听过龟息功?”蛊美人依旧看着江面,很是随意地提了这个话题。
南衣立时提了精神,脑中长弦瞬间绷直。
“当然听过。”低着头,她不慌不忙地作答,“江湖有名的保命神功。”
晏奚侧过脸,看向了南衣,“那你可知,会龟息功的人……从不晕船?”
指尖轻轻一颤,赶忙咬了下舌尖,南衣抬起头,一脸惊讶,道“还有这种好事?”
细细一想,很是有理——龟息功本就是门调节内息脉搏的功夫,而晕船偏偏就是内息不稳。是以,龟息功练到某一程度,的确该是不会晕船的。
视线停留在她双目,晏奚继续道,“那些会龟息功的人便会像南衣这般……”特特顿了话语,细细观她神色。可面前女子一脸淡然,见他不说话,还主动帮着补完了。
“主上是要说,会像我一样不晕船?”南衣指着自己,忽而眼中一亮,语气惊喜,“那六月不正好可以练龟息功!”
并未从她面上发现破绽,晏奚收回了视线,复又看向江面。
“你倒是很会关心他人。”
辨不出他话中语气,南衣稍稍收敛神情,换上了诚恳笑意,“都是自家人,应该的。”
“自家人?”晏奚轻笑了一声,“你倒是适应得挺快。”
这话不好接。南衣只能跟着笑笑,不答话。
余光瞧她笑的模样,晏奚忽而说了一声,“平日见你与六月、七月都有说有笑,怎么一对上本座便这般拘谨了?”
您老和她们能一样吗……
南衣想了想,斟酌着答道,“主上毕竟是主上。”
“呵,你倒是拎得很清。”晏奚抬了下眉,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少笑些好了。”
一甩袖,蛊美人迈步离开了船沿。
冲着蛊美人离开的背影,南衣正奇怪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却突然发觉有些不对。
嗯?自己这嘴巴怎么有点僵?不对,不只嘴巴……她脸好像也有点僵?
使劲捏了捏脸,左拉右扯了一番,还是不听使唤,连牵个嘴角都做不到。
眨眼、皱眉倒是不耽搁,所以她这是眼睛以下的半边脸全瘫了?
想到刚才蛊美人丢的那句话,南衣气得手都抖了——怪不得他刚才那袖子甩得都要扇她脸上了。
三步并两步冲向晏奚屋门,正要敲上,里头传来了声音。
“静心,半个时辰可消。”
这不是消不消的问题!
南衣正伸手再要拍门,里头又来了一句话——“再不走,便是十日。”
十日都让你笑不成。
南衣:果断收手,转身离开。
“哗啦啦——”
憋了半天的雨终于下了下来,噼里啪啦砸在甲板上,像是倒了一筐黄豆,听着吵得慌。
屋里,南衣生无可恋地坐在床边,一个劲儿地揉着脸——半个时辰到底还要多久?现下话说不了,嘴张不开,连喝口水都会漏。
——晏不离!你个贱人!
实实在在熬了半个时辰,等嘴巴能动的时候,南衣才发觉自己先前下手太狠了……脸疼。
此次之后,南衣也开始学着板脸了——老子不笑了!
有这么个看不得人笑的变态宫主,怪不得夏樟宫的人平日都喜欢板着脸说话。
“夏姑娘心情不好?”七月最先发现南衣的变化,一个平日里见到你就花儿一般笑的人忽然变了神色,还是很明显的。
“没有。”南衣绷着脸在哪儿扎马步,这轻功没成神,闲着就得练。
七月轻飘飘从船桅飘了下来,姿势好看得让人瞬间能忽略她的圆圆脸。
——老子终有一日也能这么飞来飞去!
南衣又努力往下沉了沉腰。
“马上就要下船了。”七月走到她边上,“我刚在上头都能看到城里了。”
“哦。”南衣抬头瞄了眼头顶天色,继续一本正经地板着脸,“正好下船吃晚饭。”这次之后她可算坐船坐够了,真是无聊死了。还不如骑马赶路。
尤其是住在蛊美人隔壁这一点,让她尤为不喜。这龟息功已经连着好些日子都没敢练了。只能在船上绑着沙袋跑跑步,又或者扎个马步练练腰,都没什么长进。
自从那日蛊美人和自己提了龟息功,南衣就格外小心,生怕露了破绽,叫他抓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