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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你,慢慢折磨、慢慢折磨……”
“咚——咚——咚咚咚——咔!”
筷子又折了一截。这回是断在了血肉之中。
黑袍人不满地嘀咕了一下,丢掉断筷,直接上手扒拉起了那摊血肉,从中抠出了断在里头的木块。
“姓韩的,是不是很疼?”
“怎么不说话?”他伸手又撕了撕断筷的地方,“说话啊!叫啊!”手上加大了力气,黑袍人口中不断发出古怪的声响,继而低吼一声,竟是一把扯下了一大块早已开始腐烂的血肉,露出森森白骨。
“韩子玉,你倒是给本尊叫啊!”
站在屏风边,小厮默默看着这一切,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成了拳。
黑袍人摇头晃脑地挥舞着手上那一条烂肉。
“韩子玉……你以为把他藏起来,本尊就找不到了吗!啊?”
“待本尊找到那小子,要把他的血通通吸干,皮也嚼了吃了!他本就是我的种!一身血肉都是本尊给的!还给他老子,天经地义!”
“尊上。”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嗯?
黑袍人转过了脑袋,露出一张满面褶皱,双眼凹陷,还沾着不少半干血迹的脸来。
正是木山主陈丙秋。
一年多前,他还是四十样貌,高鼻剑眉;但这会儿,分明就是个垂垂老者。佝偻了身子,骨瘦嶙峋,眼角还沾着污物。
“尊上,小公子找到了。”半低着头,小厮稳稳说道。
“小公子?”陈丙秋反应了一会儿,面上忽然咧出一个疯癫的恐怖笑容,“你是说……找到那小子了?”
“是,尊上。”
陈丙秋猛地跳了起来,跌跌撞撞就往他这边跑来,“在哪!他在哪!快给我!给我!”
“回尊上,小公子就在殿中。”
“殿中?”陈丙秋手上还拿着那块烂肉,闻言,提着肉就在大殿里面转了起来,“人呢?”
“尊上。”小厮上前几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远在天边……”陈丙秋刚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突然闷哼了一声。
滴着血的剑尖从他胸膛贯穿儿出。
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陈丙秋继续念道,“近在眼前……”不顾胸口插着剑,他兀自转了身。那剑本就是软剑,随着他的动作硬生生拗成了了一个圆弧,剑尖的血滴得更快了。
对上身后那个小厮,陈丙秋浑浊的双眼努力睁大了一些,“是你?”
小厮一把抽出剑,跃步退了一丈。
陈丙秋一点没管胸口汩汩留着血的伤口,伸着手,步伐踉跄地向他走来,面露贪婪,“铭儿,是你不?”
又退一步,小厮双手执剑,一推剑柄,以剑作箭,直直射向了他。
“噗——”剑身齐根没入陈丙秋胸膛,又是一个窟窿。
“是你……”陈丙秋支撑不住,跪坐在了地上,“是你!”
“是我。”
只听得几声喀拉脆响,原本个子不高的小厮转眼长了寸许。
面部骨骼几番变化,现出一张英气面庞。这张脸,与年轻时的陈丙秋几乎一模一样。
“哈哈哈!铭儿!”陈丙秋边吐血边笑着,双手扒着石板缝拼命地往他这边爬,“我是你爹!快,把你的血都给我,快!铭儿!我是你爹!”
被唤作铭儿的人静静站在原地,俯视着他的动作。
“铭儿!快啊!爹找你好久了!快给我——”
声音戛然而止,陈丙秋的动作定格在了双眼大睁,匍匐身躯,单手前伸的模样。他的面上还带着夸张的笑容,那笑就像是见到了全部希望,叫人欣喜若狂。
陈丙秋死了。
不,应该说是木山主死了。
那个曾经“死”过一次的木山主木尽尘,也是这个戴了二十几年面具的陈丙秋,死了。
木尽尘与陈丙秋,本就是同一个人。
看了眼地上那个烂泥一样的怪物,“铭儿”绕过他缓步走向了大厅正中。
脱下外袍,铺在地面,他抱起了一个无手无脚,不成人形的“怪物”,动作很轻地放在了外袍上。而后双手抱起用外袍覆了“怪物”,一步步离开了这个犹如噩梦的木山殿。
沿着长廊,缓步而行,“铭儿”面上又一点点变了容貌,直到成了一张熟悉脸庞。
陈丙秋万万没想到,他找了二十多年的人一直就躲在木山,躲在他的眼皮底下——冬柏宫宫主,姜半夏。
姜半夏,原名木亦铭,是木山主木尽尘之子,也是他唯一的孩子。
几十年前,木山自建立起便迅速壮大,木山主木尽尘功不可没。
正所谓树大招风,木山势力扩张的同时,也入了朝廷的眼。
朝廷派人前来招安,并承诺给与丰厚好处。木尽尘本就有“致仕”之心,有意归顺,却奈不过四位宫主齐齐反对,只能将此事一拖再拖。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