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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感谢他、或者说贿赂他的时候,男生却面色一沉,态度陡变,不容拒绝地说要带她去医院。
还是……还是妇科急诊。
也不知道是什么玄学,在挂号处听到“妇科”的时候,她忽然发觉小腹真的在钝钝地痛,疼得没什么规律,也不像是吃坏了东西。
乖巧又茫然地进了诊室,蒙圈又听话地走出来。
拿着各项指标都正常的体检单和“月经初潮”的诊断书,和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女医生告别,然后亦步亦趋地跟着表情紧绷的男生走出医院。
又走了三条街,才找到一个没关门的超市。
第一次买卫生巾,完全不知道选哪个。
求助地看向萧时光。
萧时光并不帮她,反而给自己买了包烟,坐在超市门外台阶上,岔开长腿就抽,还一连抽了好几根——跟言情小说里那些会帮着女生选卫生巾的温柔男主,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于是放弃求助,努力回忆陶迤还在时教过她的那些,认真看包装上的说明,比量了会儿长度,选了3包日用的,2包夜用的,然后买了四条毛巾,四条换洗的内裤。
拎着它们走出去。
萧时光看也不看她,把烟头踩灭在雨水里,提步就走。
虽然看出了他在发火的边缘,但她还是哒哒哒地跟着他,一路上都快跑起来。她不害怕四下无人的黑夜,但却害怕被他甩掉——这样,她就再也想不出该去哪里,该找谁了。
好在是跟上了,进了他在城中村租的小房子。
那是一栋看着就很有年代感的六层小楼,楼前有块破破烂烂的金属竖牌,牌子被两米高的枯草覆盖了大半,需要仔细辨认才能看到上面“电子厂”三个字,前缀之类的,则早就被铁锈侵蚀掉了。
进去之后就明白,这楼前身约莫就是那个电子厂的宿舍,每层有三十多个房间,每个房间有十五六平,小得将将能摆下一张床,一张书桌。做饭要去公共厨房,洗澡要去公共浴室,如厕要去公共厕所。
到了住所,萧时光依旧忽视她,拿出换洗衣服和毛巾、捏着塑料盆就出去了。
她坐在房间的小椅子上,听到楼上的人在摔碗,听到楼下的人在钻墙,听到小孩子崩溃的哭叫,听到楼道里有人在互相骂娘。
他留她一个人面对这些嘈杂混乱的声音,且什么叮嘱都没留下——像是在故意惩罚她,让她明白这个世界上,除了裴也市梧桐大道她的家,陌生的城市和房子,都充满了危险。
但她趴在桌上,尽量不去思考这些事情。她从裴也出来,就是为了不去想,关于梧桐大道、薛望山、新来的易小茜和离去的陶迤的,所有事情。
这一晚上连走带跑,她也淌了不少汗,脖颈和后背全是闷感很强的粘腻。
打开床头巴掌大的金属小风扇除了吹,不太管用;打开窗户把夜风引进来,也收效甚微。更要命的是,某处又开始流血,女医生援助的那片卫生巾,好像也湿掉了。
左等又等。
20分钟后,穿着T恤、短裤、人字拖的萧时光,顶着乱刺一样的湿发和满臂、满颈的青紫伤痕回来了。
仍旧不搭理她,不问她为什么要跟他回来,也不问她到底什么打算。只把原本叠放在床侧的男士衣裤都收起来塞进书桌下的柜子里,顺势扯出干净的床单扔到床上。
把夏凉被扔到里侧,在外侧躺下,扯开那张床单随意地盖在自己身上。
闭眼就睡。
她站起来,揪了揪他的T恤袖子:“我也想洗澡,”怕他觉得自己麻烦,又小意补充,“你不用带我过去,告诉我女生浴室在哪边就行。”
他不说话,眉峰拱起来,凛着唇角翻了个身继续睡。
明白他不会帮自己后,她再次放弃求助。拿出自己刚买的东西,放在他的塑料盆里。
但刚旋开门上的钥匙,那人就翻身下床,脸又冷又臭不说,语气还堆满了怒火和不耐:“跟我出来。”
她听话地跟出去,看萧时光敲隔壁房间的门。
“三点了!萧时光!你敲你娘的敲!”门打开后,一个二十来岁姑娘就对他劈头盖脸地骂起来。
他面上的郁色一扫而空,清朗温良的笑容像是从来就有:“姗姗姐,我就知道你还没睡。”
“刚下班,你就来催命,”姗姗姐白了他两眼,“又跟人打架了?让我给你上药?”
萧时光把身后的她揪出来,推到门前:“麻烦你带她去洗个澡,顺便借她一身干净衣裳。”
姗姗姐吓得倒退了两步,低头惊呼:“我勒个去!这是哪来的小姑娘?”
他回答:“老家的表妹。”
姗姗姐继续惊呼,小麦色的脸都被上涌的情绪激红了:“她裙子上的血怎么回事?!”
他眉心微蹙:“就是……月经,她第一次,一些东西不会用,你教教她。”
“吓死,”姗姗姐眼皮抖了抖,“以为你开始跟楼里那些混混一样,带女生回来过夜了。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