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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激着你已经无法处理任何消息的神经,嗡鸣不止,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紧接着肌肉瘫软,原本轻而易举的抬眼、抬脚或者动动手指、伸伸舌头,都变得艰难无比, 它门全都不听使唤了。
有一瞬间,甚至产生了羞辱性极强的失禁感。
陶尔经历过, 体会过。
那年, 她13岁。
这之前, 陶迤在她的心里虽然不是完美的, 但确是神仙一样的存在。她生前给了自己无比优渥的环境、自信坦荡的性格、爱我所爱的自由。死后也留给了她巨额遗产, 让她拥有不谄媚、不妥协、不将就、不焦虑的底气。
但这段录音出现后, 她觉得自己失去了曾经和当下拥有的一切——财,物,脾性, 信念, 精神。
十几分钟的时间, 像是从出生到死亡那么长。
录音里伴随着人声磁化的沙沙声响,还在继续着陶迤愈发欢快和松弛的、对薛宴的表白。
她顶着一双又烫又疼的眼睛抬头, 问薛望山:“能不能不放了……”
她真的听不下去了。
薛望山按下暂停键,扯着唇角, 笑容狰狞着问她:“现在知道你亲妈是个什么货色了吗?”
她攥了攥手指, 确认肌肉恢复了力气后, 转身想走。
薛望山把她喊住:“陶白,我希望你明白,我才是你父亲,你以后应该多听我的话,而不是天天念叨着你那位死了两年的妈,以及那位当面对你好、背面和你亲妈保持不三不四关系的堂哥。”
她抬头,看著书架上摆放的深黑色陶瓷艺术品上,映着她红得像在渗血的眼。
“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最好乖一点,收敛收敛以前的脾气。陶迤死了两年,到现在还有挺多亲朋好友挂念她,有喜欢她摄影作品的粉丝想念她,你要是不听话呢,这录音我就放在网上、发到群里,让认识她的人都听听。”
她尝试了好几次想开口,骂他,抨击他,羞辱他,但唇角动了多少次,牙齿就打颤多少次——她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薛望山笑得越发猖狂,也越发恶心:“还有你那位堂哥。我现在也就是顾忌着你大伯的脸面,没把这录音拿给他听。但你要是还跟今天一样,把我气得太厉害,我可能会把录音寄到你这位好堂哥的公司去,让他的同事也了解了解,长得人模狗样的东西,行为和心理有多脏。”
*
孟殊降低车速,尽量把车开得平稳,让蜷缩在车后排的女生能稍微舒服一些。
但他还是有点担忧。
十分钟前,他跑到裴大北荇家属楼的地库,寻着双闪找到她的车,看到窝在后排座位上、肩膀不停发抖的小姑娘,整个人都不好了。
各种消极的念头往脑子里涌,想抬手先安抚她一下,却见她惊了一跳后,慌里慌张地缩到另一侧。
睁着红得可怖的眼眶,喘息了好几次后开口:“抱歉这假期……又是大晚上的,把你找来,”她有点语无伦次,眉头也皱得有点厉害,“我……没找到代驾,又很想快点回家。”
“尔尔,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你能想到我真是再好不过了。”他说。
怕自己靠近后惹得她再度惊慌,孟殊便关上后门绕到驾驶座,系上安全带。
从车内后视镜确认了后排车座的空间和她的位置,尽量温柔地提醒:“后排座挺宽,你可以躺一会儿,我慢点儿开。”
此刻,他从镜子里看到她不再抖了,便小心翼翼地问:“尔尔,你……遇到什么事儿了?”
女生没有回答,他停顿片刻,再次跟她确认:“真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我大姨是市中心医院主任医师,我们去那边看看?”
“不用,”后排传来小小软软的声音,虽然尾音还是有点颤,但已经比十分钟前好了很多,“就是有点……想我妈妈了。”
毕竟是他中学时期悄悄喜欢过的小学妹,陶尔的家庭状况,他也是了解的。
他知道她爸妈离婚后,妈妈去世了,也知道她爸爸后来娶了新的夫人,还带来了个跟陶尔差不多年纪的女儿。两年前她亲爸后妈一家从梧桐大道别墅区搬走,回到北荇家属院这边,他还见过那个女孩儿几次。
模样很俊秀,笑起来很甜,性格看着也很外向,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小学妹更好一些——是方方面面,都更好,包括不冷不淡的性格。
他斟酌了会儿,轻声开口:“今天是和家人吃饭,在这种团圆的氛围里,所以有点想陶阿姨了?”
她沉默半晌后,缓缓道:“是啊。”
“尔尔,有个问题我想问,但可能问得不太好。”他纠结起来。
“你问。”
他皱眉:“薛教授的夫人……也就是那位阿姨,她是不是对你不好?”
女生否认了,还轻微地笑了下:“没有,她对我还是可以的,做的饭也是好吃的。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今天晚上,心态不好了。”
好像是问出来了些什么,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