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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5

      给他听。
    烟卷一次次燃尽,残余的温度一次次灼着他的指尖。直到胃里泛起恶心,他才停下来,蹲地上,把所有烟蒂都按死在积雪覆盖的草堆里。
    风吹过,草从里的残雪顺着风向飞扬,零零星星地落在墓碑上。他抬手将它们拂去,指尖路过萧明杰的照片时停顿片刻,他想起两个小福袋,就把它们都放在了墓碑前。
    希望你在那边,不管是是鬼是仙,都能有好运气吧。
    远处麻雀从林间飞掠而出,积雪混着枯枝从高空掉落,近前黑色大理石映着他的影子,摆在上面的柿子,表皮已出现薄薄的冰碴。
    萧时光被正午12点的太阳照耀着走出墓区,又回到管理中心的小超市。
    跟往年一样,花220块钱买了条烟,送到在公墓值班室的沈大爷那里。又留下了一千块钱,拜托沈大爷逢年过节的时候,给萧明杰烧点纸钱。
    沈大爷是萧明杰以前的牌友,俩人打了十来年的牌。甚至萧明杰跳河的头天晚上都在他家里打牌。萧时光打电话催了好几遍他才回家。
    “明天得去医院做透析,今天你早休息,别去跟老头们熬夜打牌了。”那天晚上,他略带不满地说。
    “好好好,不打牌了,早点睡。”萧明杰像个孩子一样听着他的叮嘱,或者说训斥,唯唯诺诺的,点头哈腰的。
    谁能想到那时,那时他已经做好了打算,要去跳河呢。
    沈大爷自然也想到了当初的事,两手捂住萧时光冰凉的手,昏黄的眼里覆着厚厚一层泪雾,深深地叹了口气:“你是个好孩子,你爸就是糊涂,但也不是坏人。他当时……当时就是被穷给逼走了。我要是知道他有这样的想法,我那天……”
    “都过去了,是他自己不想活的,跟别人没关系,”他打断沈大爷的回忆,拍了拍老人家的手背,又掏出一根烟递上去、掏出火机给点上,“而且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样对他,对我,都是解脱。”
    沈大爷把烟从嘴里拿出来,躲到暖气片那边,弓着背抹去眼泪:“你爸他是想活着的。没查出那个病前,还说过以后给你带孙子。唉,你说好端端的,怎么得上这种花钱的病呢。”
    宽慰了沈大爷几句,萧时光便告别离开。
    回到201路终点站,他往山下望去,等待下一班车过来。但炽烈的日光穿透缥缈层云,晃得人无法睁开眼睛,掏出手机看了看实时公交,还要7站才到,无聊之际便就又点上烟。
    这时一辆劳斯莱斯从公路弯道出现,自他的身前飞奔过去,驶向山顶的豪华墓区。烟灰被车子带出的气流撞碎,掉落在他衣袖上,燎开一个小窟窿。
    这两年长沛好像发展得不错,五六线的小城市也能见到豪车了。
    不像七八年前,在老城那片混得最开的玲姐,开的也不过是个四手掉漆小路虎。
    所以当初,薛宴乘坐着那辆漆面亮得闪瞎人眼的宾利慕尚,出现在电子厂破败的大门前时,才会引起那么多人围观。
    他下车,跟围观的人说想找一位叫萧时光的。
    然后姗姗姐直接掏出备用钥匙打开萧时光的门,把他从梦中拖行到门口,一边哭一边把身上的现金塞给他:“萧时光,有个大老板来找你还钱了,跟以前的都不一样!这人看上去就特别不好对付,你快跑吧!”
    他在混乱中勉强穿上鞋,稳住姗姗姐,刚想问句是哪边来的大老板,怎么知道电子厂这个地方的。
    就见楼梯口呼呼啦啦涌上来一堆混混,二话不说,拖着拽着最后扛着把他送到大门口。他费力站定,抬眼就看到个陌生男人倚靠在一辆崭新的宾利上。
    男人看着二十五六岁,年轻俊美,高挑帅气,优雅尊贵。
    穿着好像很讲究,西装长裤合身笔挺,墨色衬衣褶线分明。衬衣袖口被一对饰品固定着,那饰品看上去很别致,是一对镶嵌着墨翠的金边锁扣。好几年后,他才被姜岩科普,这种饰品叫cufflinks,男士衬衣的袖扣,起源于巴洛克时期,贵族和绅士喜欢佩戴。
    那天太阳特别大,他穿着个宽松的黑T恤都觉得头顶冒汗,那男人穿得严谨端庄,却从头到脚干净清爽——因为他的司机给他撑着一柄宽大结实的黑伞。
    这副装逼的模样,实在是叫人印象深刻。
    虽然气势上比不过,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咱们进去说,”萧时光指了指电子厂里面,“楼上有空调。”
    男人和他的司机跟着他上楼。
    关上门后,男人环顾四周,哂笑着跟司机吐槽:“这么点儿地方,她居然能住下。”
    萧时光以为他在说自己,当时就觉得这人“何不食肉糜”。但他也理解,有钱人嘛,都这样。
    舌尖戳了戳齿背,他抄着裤子口袋抬头,尽量不让自己卑微懦弱,昂着头直奔主题:“萧明杰告诉你的地址?他欠你多少啊,给我个数我好有心理准备。”
    “欠我?”年轻男人眉心微蹙,但很快舒展开,也同他这般把手抄进口袋里、把下颌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