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滴在楼梯的扶手上。
    什么东西？
    莫欢欢下意识咽了下口水，缓缓抬头看向高处，看清的同时，她的头皮顿时一阵发麻。
    那里有一张人脸。
    镶嵌着一双黑色的眼珠，正死死盯着她。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便愈发愉悦了。
    那张咧开的嘴角弧度愈发大了，直直裂到了耳边处，裂开的伤口处开始不断有血落下。
    涎水夹杂着血水……
    莫欢欢深吸了一口气，原来刚才自己在车站看到的并不是错觉。
    徐成或者应该说是“徐成”的牙齿确实是细细密密的锯齿状的，如同鲨鱼齿。
    事到如今，莫欢欢再怎么迟钝也已经意识到自己就是“徐成”的下一个目标了。
    四下一切死寂。
    莫欢欢垂下了眼睑，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就像一只弱小无助的小动物彻底放弃了挣扎的希望，乖乖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第36章 ·
    赵之露是第一个发现莫欢欢不见的人。
    在对方踏上第一级台阶时, 她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突然消失在了视野里，就像是施展了隐身术一般。
    赵之露难以置信地反复揉了下眼睛，一时间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但是, 对方经过自己身边时擦过脸颊的发尾，跑动时的呼吸声以及干净清爽的气息，一切带给自己的感觉都是那么的真实。
    “不是凭空消失, 而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耳边传来轻柔空灵的声音，温柔地解答着她的疑惑。
    赵之露怔怔地看着莫欢欢消失的地方, 那儿看着和平时毫无区别。
    耳边的声音仍在继续:“我之前跟你说过，她已经被盯上了。”
    “她要死了或者说已经死了。”冰凉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赵之露呼吸滞了一瞬，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白了几分。
    她整个人竟忍不住微微发颤起来, 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衣角。
    “你别害怕, 我会保护好你的。”那道声音又变得温柔起来。
    这句话她听到了无数次，它也确实做到了。
    但是, 它毕竟和自己不是同类的。
    大多数时候, 它未经同意的附身，虽替她解决了一些麻烦，同时也给她惹了一大堆麻烦, 那些古怪难以解释的言行举止让她成为别人眼里的异类。
    一直以来, 赵之露不敢表现出丝毫的怒或者怨。
    那种可怕的普通人完全无法抗衡的力量，令人害怕，她也没有底气表现出来。
    她本就是那种唯唯诺诺的人。
    “要迟到了。你怎么还站在这儿？”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赵之露受宠若惊地看过去，对上来人的目光, 心跳顿时漏了半拍。
    惊讶、欢喜、酸涩种种情绪杂糅在一起, 最终化为轻轻的嗯了一声。
    接着, 她便将头低了下来，将散在脸颊的碎发别在了耳后, 小声补充了句:“马上。”
    和少年并排跑上楼梯时，赵之露原本苍白的脸颊微微泛起了粉色。
    “对不起。”跑到一半时，少年突然扭头道，“之前的事是我误会你了。”
    赵之露步伐微滞。
    尖锐的铃声再次响起，早自习开始。
    赵之露缓缓地抬起头，对上少年充满真诚和饱含歉意的目光，胸脯微微起伏，想说些什么，眼泪却率先落了下来。
    她想说“没关系”“我不怪你，季晨”“只要你别不理我就好”，然而，少年接下来说的话将她所有想说的话都湮没在了喉咙里。
    “要怪你就怪我吧，不要怪徐梦。”
    赵之露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垂在身侧的手重新攥紧。
    空气仿佛顿时变得稀薄，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依稀间，她听到空中传来带笑的嗤声。
    她所有的隐秘心思，以及此刻的狼狈全部暴露在它的视线下，如同脱光了衣服一样，没有一点隐私。
    “你要原谅她吗？那个让你背负小偷污名的罪魁祸首？”轻柔的口吻紧接着在她耳边响起，近得好像在她耳边吹气。
    “不可能。”
    赵之露开口，声音依然轻轻的，却是坚定的语气。
    她在回答它，也在回答眼前的少年，季晨。
    她在跑，甩开身旁的季晨，步伐轻快。
    “你打算怎么做？”
    “让她也尝尝被冤枉、被诬陷的滋味。”她的嘴角微微翘起，声音依然轻飘飘的。
    **
    “好臭。”一进入教学楼大厅，荆楚便受不了地捂住了口鼻，整张脸皱得紧紧的，“这气味就好像生肉腐烂了好几天……”
    他当即给自己施了个封住嗅觉的法术，这才从那恶臭的感觉中彻底解脱。
    “奇怪，怎么突然有了这种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