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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徐父吼道。
    凌晨十分，徐父被一阵尿意憋醒，出来上厕所。
    突然间听到屋里一阵窸窣的动静。昏昏的睡意一下子被吓得清醒了，敛住心神，他舔了舔嘴唇，缓步移向厨房。
    冰箱门的半开着，里面的光照出来。
    一道身影伫立在那里，嘴里不停地咀嚼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是熟悉的，徐父松了口气，随即开口骂道：“真是饭桶！吃了那么多没吃够，大半夜地出来找吃的。吃完赶紧睡！”
    他这么说着，身影的主人却一点也没有回应，咀嚼声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清晰。
    “把冰箱关上，开着多费电，你不知道吗？”徐父不耐地皱眉，走进，“啪”地按下了开关。
    厨房骤然变亮，他花了几秒眼睛才适应，随即那咀嚼声消失了。
    纳罕在心底悄然升起，徐父看到厨房内一片狼藉，地面上还有奇怪的红色液体，要是往常他一定发好大一通火，然而，此时寒意蹿升脊背。
    “爸，救我……”隐隐约约徐父听到一道微弱的细细的求救声。
    徐父不敢置信地看向声源。
    那人扭过了头，是十几年来熟悉无比的面容，然而脸上的表情却非常地陌生。更令徐父惊惧的是——
    对方的嘴巴周围沾满了鲜红的血迹，此时张着嘴，里面还有残余的组织。
    “我……好……饿……”他听着徐成的嗓子里发出古怪的腔调。
    徐父咽了下口水，快几步冲出厨房，下一秒就被揪住了衣领。
    他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就看到自己的儿子面容狰狞地大吼：“怎么一点吃的都没有！”
    滴答、滴答……
    鲜血淋漓地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声响。
    梦里的徐母发出了一声梦呓，对屋内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莫欢欢转了个身，被热得浑身起了一层细腻的薄汗。
    第22章
    睡不着。
    她已经换了好几个方向、姿势，几乎把竹席的每个角落都躺了一遍。然而，没隔多久，身下的那块地方很快被焐热了。
    竹席下就铺着一层薄薄的棉被，还硌得慌。
    不光光是这些原因，大脑皮层异常活跃，只要一闭上眼睛，刚才梦境里的一幕就会浮现在眼前，令她忍不住脸红耳热起来。
    莫欢欢又梦到那个叫江洛的少年了。
    还未开学的缘故，江洛几乎每天呆在逼仄的小屋里，不怎么出门，只有在吃食不够的时候，才会去超市采购。
    红烧牛肉面、香辣牛肉面、泡椒竹笋方便面……
    江洛随意地将超市架上的方便面一大袋一大袋地放进购物车里。
    跟在江洛身旁的穆欢看得瞠目结舌，夸张地叫起来：“哥，你不能光吃方便面啊，这样下去会营养不良的！”
    江洛对她的关心置若罔闻，垂着眼转身便要离开。
    穆欢急得直接上手抓住了江洛的手，用认真严肃的口吻劝：“江洛，把方便面放回去。”
    “松手。”未免他人瞧出不对劲，江洛压低音量道。
    穆欢注意到江洛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耳尖也跟着泛着粉红。
    他应该很少和女生有过牵手这样亲密的举动吧。
    这个发现令她感到有些新奇又有些雀跃。少女的羞涩也后知后觉地来了，然而，穆欢并没有松手，“不，你听我的。买些菜回去做饭好不好？”
    “我不会。”隔了一会儿，江洛回答，嗓音闷闷的。
    然而，这一出声无疑就是在向穆欢妥协了，她兴奋地翘起嘴角：“你不会，我可以教你呀。”
    最终，江洛还是拎了一袋菜回家。
    将江洛的懊恼看在眼里的穆欢跟在身后，愉快地哼着小曲儿。
    江洛并没有说谎，他不会是真的不会。
    看着江洛动作笨拙地切着菜，穆欢忍不住一阵发笑。在学习上比不过对方的微妙心理，在这个地方得到了异常的满足。
    “下一步该怎么做？”江洛扭过头问。
    神色专注，表情认真，是在很诚恳地向她请教。
    穆欢心虚起来，回忆着母亲的步骤，不确定道：“热锅、放油，然后放盐，不不，是先放菜？”
    不用多说，她也能看到江洛无语的表情。
    “你也不会，还说教我。”
    “我们还是百度吧。”
    “……”
    ……
    西红柿丢进锅里。“有水！你这样直接放进去，油会溅起来的！”
    手一抖。“盐放多了！”
    焦味渐渐弥漫整个厨房。
    “第一次尝试嘛，还算不错了。”穆欢鼓励的声音跟着虚了下来，看着那红红黑黑糊成一团卖相十分可怕的番茄炒蛋，突然庆幸自己是只鬼，不用冒险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