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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看的痴了,心里竟无端生出落寞来。他慌忙拉起车帘,隔绝了外面的喧嚣熙攘。
不知怎的,他心中一片酸涩,眼里不觉起了湿意。
蒙鸿见他情绪不对,忙握住他的手,问:“三儿,你可还好?”
蒙泽摇摇头,勉为其难扯出一笑:“没事,二哥。”
恰此时,忽而一股糯米清香自微风掀起的车帘一角飘然进来。
车厢外,一老伯躬着身子摆弄着摊前的粽子,嘴里吆喝不断。
“阿青,停车!”蒙鸿叫了一嗓子,马车停了下来。
“三儿,你等会儿。”蒙鸿稍稍起身,在蒙泽手背上轻轻一拍,随即下了马车,再上来时手里多了一包粽子。
他拆了一个递到蒙泽手里,“来,三弟,你尝尝。”方才桌上蒙泽没怎么动筷,想来这会儿肚子还饿着呢。
蒙泽看着手里被粽叶包裹着的香米粽子,心下一暖,低低说了声谢谢。
蒙鸿一笑:“你我是兄弟,说什么谢,多见外。”随即也剥了一个粽子塞自己嘴里,软软糯糯的,香甜又美味。
街上人声喧嚷,沸反盈天。
马车轱辘,滚动向前。
第10章
盛新街,望兴酒楼。
因着蒙鸿离开之前交待,蒙真与蒙澈二人用罢饭后,被店小二带入客房休息。
蒙澈年小,活泼好动,房间里面待不住,老想着外面玩。
“你想玩就出去玩吧,不过只能在酒楼门口,千万别跑远了。”蒙真闭着眼打坐,眼也不睁地说。
“好耶,谢谢爹,我出去了。”蒙澈欢喜雀跃,一蹦一跳出了房间门。
蒙真打了半个时辰坐,随后从包袱里取出《孟子》一书,坐在案桌前背起文章来。
差不多黄昏时候,蒙鸿推门进来,见房间里只有他爹一人,问道:“爹,四儿呢?”
蒙真放下书,揉揉突突跳的太阳穴,漫不经心道:“门外玩呢。”
“门外?”蒙鸿疑惑,他进来的时候怎么没看着,难道跑别处去了?
他将店小二叫来一问,小二忙的脚不沾地,哪里有空闲管个孩子。
直说没看见。
蒙鸿只得把整座楼翻个遍,可还是没能找着蒙澈。他急得不行,转身欲往外面寻去,蒙真喊住他:“我跟你一道去。”
二人从望兴酒楼出来,门口车水马龙,客人进进出出,唯独不见蒙澈的身影。
蒙鸿急得团团转,蒙澈该不会是给人拐走了吧。天马上就要黑了,这一时半会儿叫他哪里找去。
不禁嗔怪起他爹来:“爹,四儿才堪堪八岁,还是一个孩子,您怎么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玩。”
相比蒙鸿的焦急,蒙真倒是很镇静:“八岁也晓得事了,澈儿身上带钱没有?”
蒙鸿依旧急得不行:“爹问这些有何用,他便是带了,若真遇到人贩子,不也人财两空嘛。”
说着他叫阿青驾了马车到别处找人去,蒙真却将他拦下:“若真给人贩子拐走了,你就是找也找不到。澈儿应是贪玩跑远了,咱们再等等,若是等不来,理当去报官。”
蒙鸿哪里等的住,不顾他爹劝阻,非要阿青赶着马车去找。
这边刚要上马车,迎面便来了辆马车,在他们跟前停下。
车上下来一个小男孩,嘴一咧,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二哥,爹。”
蒙鸿刚伸出去的脚自车上下来,走到人跟前,责备道:“你跑哪里去了,害大家为你担心。”
蒙澈挠了挠头,说:“下午时候街上来了个卖皮影人的老汉,我跟着他一直往前走,在一个台子下面看了一场皮影戏,戏完后我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不过我身上有银钱,然后就叫了辆马车送我回来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满脸轻松,浑不在意,蒙鸿听了却心悸不已。端午节街上人多,一个小孩子家,身边也没个大人跟着,若是给不安好心的人拐去了可怎么办。
他黑沉着脸盯着蒙澈,蒙澈看了害怕,赶紧伸手扯住他哥的衣袖,瘪着小嘴可怜巴巴的样子,“二哥!”然后变戏法似的从背后变出一个皮影人,“送给你,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蒙鸿也不是那等凶神恶煞之人,被小人儿这么委曲求全的一扯,心一下就软化了,从人手里接过皮影人,假意唬说:“以后再不许胡乱跑,不然二哥打断你的腿。”
蒙澈乍然听到他哥要打断他腿的话心悸了一下,不过看他哥好像不是真动气的样子就慢慢放了心,而后连连点头,说下次再往别处去肯定会给家里说一声。
之后几人进了酒楼,在这里歇了一晚。翌日,蒙澈嚷嚷着还要外面玩,蒙真嫌街上人多聒噪,便由阿青赶着马车先行回家去了。
接下来两日,蒙真都坐在书房里读书写文章。初七日傍晚时候,家里突然来了一老头,找他一道出去遛弯散步。
老头名叫邓愚明,比原主大两岁,二人是相识多年的老友。正所谓物以类聚,臭味相投,这原主原本就不是正经人,所交之人又会好到哪去。
尤其好色之事上,邓老头比之原主,过之无不及,原主娶了五房老婆,邓老头就娶了八房。
只是邓老头觉得自己的命不如原主好,蒙真五房全是儿子,而他八房尽是丫头。
为此他没少怨天尤人,凭什么别人能生出儿子,他却生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