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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与去年大为不同,大概是因为在这边待了一年多,受周遭人和环境的影响,心门慢慢敞开,自己不知不觉已融入到这种烟火气息的凡人生活中来。
今夜他的五个儿子都到齐了,蒙渊年小,现下八个多月,被蒙清夫妇抱在怀里喂米粉吃。
待小孩吃饱了,蒙真伸手向蒙清,“来,蒙渊,让爹抱抱。”
自出生到现在,蒙渊一直由乳娘与下人照料,蒙真平时忙于读书,很少哄抱孩子,这会儿得闲便抱过来逗玩一番。
小孩正是好动的时候,在蒙真怀里一点都不老实,一会儿这里咬咬,一会儿又那里啃啃,两只小手在蒙真跟前抓来挠去,饶是蒙真现在是他父亲也有些不耐了。
正准备松了手将孩子递给蒙清时,突然呲啦一声,小孩小脸憋的通红,直接在蒙真身上拉了一摊屎。
一股臭臭味儿蔓延开来,蒙真难以忍受,差点将小孩扔出去,正好蒙渊房里的下人侍立在侧,蒙真便把小孩交给下人处理去了,自己则起身去了卧房,换了一身衣衫。
一枚铜钱,一泡屎,新的一年就这样开始了。
初一日大家又是坐在一起吃喝聊天,到了初二日,民间有串亲拜年的习俗,一大早蒙清带着王昕雨往王秀才家拜年去了。
其余几人则窝在家里,蒙真在房里看书,蒙鸿蒙泽蒙澈兄弟三人在院子里堆雪人。
除夕日的雪一直到今早才停下,早起下人们将主道上的雪扫到两边,兄弟三人也是嫌着无聊,一个雪人就令他们喜乐无穷,欢快不已。
“还差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一张嘴。”蒙澈摸着雪人的头,思考着用什么做好,忽然灵机一动,转身跑进了屋里。
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两个龙眼核和一根胡萝卜,顺便地上拾了一截木棍。
他将其按在了雪人圆圆的脸上,龙眼核做眼睛,胡萝卜做鼻子,小木棍是嘴巴。
待一切完成后,他细细观赏一番,而后转头向另外两人,“二哥三哥,这雪人如何,好看吗?”
蒙鸿笑道:“好看,我觉得再给它戴顶帽子系条围巾就更好了。”
蒙澈便又跑回屋里,拿了帽子和围巾给雪人系戴好。
这时蒙泽从地上捡了两根树杈插在雪人身上两侧,雪人立马有了两只手。
“还是三哥好哎,我都忘了雪人还有手了。”蒙澈在旁边说着,手舞足蹈。
蒙泽并没有答话,只轻轻予以一笑,转瞬即逝。
这一瞬恰好落进蒙澈眼里,他立时惊呼:“哇,三哥笑了,三哥竟然会笑。”
他这一叫,引得蒙鸿直来凑热闹:“老三笑了?我怎么没看见,要不再笑一次?”
蒙泽瞬息背过了身,他本就不苟言笑,方才那只是不经意,自己都没察觉,这会儿蒙鸿要他再笑,他却笑不出来。
缓了缓转过身道:“二哥休要打诨。”
蒙鸿笑了:“这怎么就是打诨了,笑一笑十年少嘛,这人一笑,心情也会跟着好,二哥是为着你好。”
蒙泽偏过头又不言声了。
一直蹲守在书房门口的阿青突然道:“方才三少爷那一笑我也看到了,很好看呢。”
蒙泽立马转眼看向他,阿青自知失言,赶紧以手捂住了口,正准备起身开溜时,蒙真从书房走了出来。
蒙真本来在书房看书,可外面叽叽喳喳的扰他心神,况且大过年的大家都在玩闹,他听着好奇便出来看看。
一个大的栩栩如生的雪人立在院子里,他走过来,看着地上厚厚的雪道:“蛮不错的,可见这雪下的好,今年是个丰收年。”
蒙鸿紧接道:“可不是,不只庄稼能丰收,爹的科举考试也一定能成功,到时考个秀才回来。”
他向来嘴甜,蒙真不是不知,只轻轻摇头:“这话年三十已经说过了,就不要再说了,万一你爹我没考中,说出去我面上多有挂不住。”
蒙鸿笑道:“不会的,爹有天佑,不会考不中。”
蒙真:“好,若是考不中就怪你这张嘴。”
蒙鸿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不过很快又一展:“好,若是父亲考中,就夸我这张嘴。”
蒙真:“……”蒙鸿的厚脸皮直接叫他无语。
“好,若真如此,我不仅夸你那张嘴,我还给你龛起来香火供着。”他故意气说。
蒙鸿连连摆手,面上略有赧色:“爹此话言重了,夸我就行,不用供,我哪里受得起。”
蒙真哼一声,你怎么受不起了,我看你受用得很。
蒙鸿则敛色屏气,不再言语。心想,他爹可真是个小心眼,他不过是给他鼓励几句安一颗定心丸,他爹却穷追不舍,非要与他计较出个长短。
真就人老小孩心性了。
他瞅了他爹几眼,蒙真却早已将目光挪向雪人,与蒙澈说说笑笑,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
突然雪人的鼻子掉了下来,蒙澈哎呀一声,赶紧捡起来欲要按上。
守门的门子却在这时跑过来,神色惊慌,跑到蒙真跟前禀说:“老爷,门外有人来告说,大少爷的马车经过南关街时给别家马车撞翻了,这会儿还陷在雪里,要我们府上赶紧差人过去。”
啊……
大家俱是一惊,蒙鸿一面叫阿青备马车,一面搀着他爹领着两个弟弟往门外而去。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