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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婠婠看在眼里,知道自己这一手棋走对了,笑得格外得意。
    “既是收了你的礼,我也不能没个表示。”夜雪焕安慰一般摸了摸蓝祈的脑袋,对白婠婠说道,“日后你若看上了哪家的少爷公子,我替你说媒,如何?”
    白婠婠噗嗤一笑,“若是人家也像殿下一样,嫌我腰硬不肯娶呢?”
    夜雪焕大笑:“那就用抢的。”
    “好啊。”白婠婠眨了眨眼,狡黠得如同一只小狐狸,就差伸条尾巴出来晃晃,“殿下一诺千金,我可记下啦。”
    …………
    夕云露不愧是全重央都首屈一指的烈酒,后劲大得惊人;到了第二日,就连夜雪焕都难得地宿醉头痛,到巳时才勉强起了,坐在床沿揉着额角,一张脸都是青的。
    蓝祈也没好到哪里去,夜雪焕醉酒后的睡姿简直蛮不讲理,把他整个人都锁在怀里,脑袋按在胸前,从上到下都紧紧贴在一起。蓝祈几乎要被勒到窒息,难受得不断挣扎;夜雪焕纵然在醉梦之中也不容许他反抗,一条大腿直接压到了腰上,鼻腔里甚至发出了不悦的哼声,活像一条护食的狼狗。
    蓝祈下午被他压着做了一回,本就手脚无力,面对那两条铁箍一般的手臂,根本如同蚍蜉撼树,没多久就浑身是汗、气喘吁吁。挣脱是没办法挣脱了,只能小幅度地调整着姿势,最后把一条腿塞进他的腿隙里,才总算减轻了些腰上的负担,勉勉强强地闭了眼。
    夜雪焕自幼警醒惯了,哪怕对象是蓝祈,也无法接受睡觉时身边有人睁眼看着;以往总要等蓝祈睡着了,自己才能入睡。好在蓝祈只要被他拍着背哄着,很快就能入眠,也不耽误他多少时间。但他自己显然也没料到十年陈的夕云露有这种可怕的后劲,上头上得慢,可一旦上了头就汹涌不可阻挡,喝下去时浑然不觉,等回了房,几乎是刚沾上枕头就不省人事。
    蓝祈没人哄着睡,居然还有些不习惯,但那股子未褪的酒气实在厉害,熏得他晕晕乎乎,竟然也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以这样扭曲的姿势睡了一晚,再软的腰都该拗断了。
    于是等夜雪焕头痛欲裂地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蓝祈那张冷漠的小脸,听到他凉飕飕的讥讽:“都说殿下千杯不醉,看来也不过如此。”
    被一个沾杯倒讽刺酒量,夜雪焕自然不能忍,但他也委实没有什么反讽的立场和力气。蓝祈几乎都要直不起腰来,却也只能认命地下床吩咐内侍准备醒酒汤,服侍他喝了下去。夜雪焕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知道蓝祈被自己当个抱枕蹂躏了一夜,一肚子的憋屈,负疚之余又忍不住好笑,把人抱到腿上揉了好一会儿腰,才终于哄了回来。
    蓝祈对于白婠婠赠他含羞一事仍有担忧,夜雪焕却不以为然,调侃道:“你连萱蘅开个玩笑说嫁我都要吃醋,难道还要我戴着她的镯子不成?”
    蓝祈无心与他玩笑,更不会承认自己吃醋,蹙眉道:“南府向来不问朝事,此番示好,莫不是……?”
    “听萱蘅的意思,南府似乎对刘家的图谋早有察觉。”夜雪焕摇了摇头,“南府不是在向我表忠,而是在通过我向夜雪氏表忠。当然他白家也不是真的没有野心,此次刘家安分守己便罢,若是西南边军真的敢动我……只怕云水关就要改姓白了。”
    蓝祈歪了歪脑袋,一时陷入沉思。他对于朝事到底不了解,即便能明白南府的野心,也无法想象云水关改姓会造成什么样的局势变化。
    夜雪焕在他脸颊上戳了戳,笑道:“你不用想这些,诸事有我。”
    “可是一万定南军就这样戴在我手上……”蓝祈看着手腕上的镯子,轻轻叹气,“我还是觉得重了些。”
    “你本就是我的人,替我保管个信物又如何。”夜雪焕咬着他的耳尖,低低笑道,“何况萱蘅不好直接送我一万兵马,我也不能直接收南府的东西,你纯当是替我和南府搭层关系,戴着便是。反正也没人有本事从你身上抢东西,是不是?”
    蓝祈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
    夜雪焕在心里悄然笑开,收了南府的信物,交了白婠婠这个朋友,蓝祈就算是多了一座靠山,身份地位更上一层;将来他若是真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之事,便又多了几分助力。
    所以就算白家想要云水关,那也不是不能商量。
    蓝祈当然不会知道他在心里打这种主意,也只以为白婠婠是单纯要避嫌,才绕了个弯把含羞送给他,天真地把自己当做是个牵线搭桥的角色,全然想不到夜雪焕和白婠婠已经在暗中达成了某种无形的交易。
    当然蓝祈并不是吃亏的那个,若是让定南王知道自家女儿不负责任地许了夜雪焕一个这样的重诺,或是让龙椅上那位知道自己的皇子为了个小情人就把云水关拱手让人,可能当场就要双双气晕过去。
    直到正午时分,夜雪焕才算完全恢复过来,差人去问了魏俨和白婠婠的情况,说是都起了,这才吩咐传膳。魏俨的情况明显比他还要惨一些,脚步都是浮的,一副声色犬马、纵欲过度的萎靡模样。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苦笑;而反观款款而来的白婠婠,简直神清气爽。倒不一定是她酒量大过旁人,只是她从小喝惯了这种绵里藏针的米酒,已经适应了。
    白婠婠看着面前的两人,心里就忍不住得意,十分不怕死地煽风点火:“如何,殿下可还要再尝尝那坛十八年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