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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确没有说过谎,却偏偏欺瞒了最不该欺瞒之事。
    “母后让你来我身边,不是为了让你喜欢我的吧。”
    他甩开蓝祈的手,退后几步,转身不再看蓝祈黯淡的眼色,低低地吐出了一个字:“滚。”
    身后没有任何动静,就好像蓝祈已经凭空消失了一般。
    晦暗的天光落入了房内,蓝祈的声音从门边传来,沙哑得几乎不成语调,“殿下说过……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信的。”
    夜雪焕想起了当时红着脸和他说喜欢的蓝祈,想起这些时日的朝夕相处,心口疼得几欲开裂,却又恨得咬牙切齿。
    “殿下还说……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我走的。”
    夜雪焕呼吸艰涩,爱怜和悔意如同潮水般铺天盖地,转眼就淹没了一切恼恨。他猛地转过身去,脱口喊道:“蓝——””
    半掩的房门微微晃动,却哪里还有蓝祈的影子。
    房门外,魏俨仰头看着屋顶的方向,惊诧地瞪大了眼睛;片刻之后目光下移,看到夜雪焕阴沉的脸色,犹豫着说道:“他……在哭。”
    焕:我以为是自由恋爱,到头来还是包办婚姻,生气
    蓝:老攻不要我了,我要离家出走了,哭哭
    第34章 闲花
    “你闭嘴。”
    夜雪焕烦躁地瞪了魏俨一眼,“先把你自己的事交代了。”
    魏俨道:“事实你都看到了,还要我交代什么?”
    夜雪焕挑眉道:“这不足以成为你和他联手欺瞒于我的理由。”
    “我也是昨日才知道。”魏俨摇头苦笑,“若非齐晏青认了出来,谁能相信他还活着?”
    他叹了口气,“人有时候就是如此奇怪,隔了十余年,哪怕是至亲好友只怕都会认不出来,偏偏是两相厌弃的人,永远也不会错认彼此。当初多少人都亲眼看着小蓝断了气,齐晏青却能一口咬定就是他。”
    夜雪焕原本有些悔意,但听魏俨这亲昵的称呼,立时又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冷笑道:“你叫得够亲密的,无怪还帮着他去见齐晏青。”
    魏俨对齐家颇有愧疚,心里本就向着蓝祈一些,方才见他出了门就上了房檐,几个闪身便消失不见,甚至都连和自己打声招呼的心思都没有,满脸都是泪水,就知夜雪焕定然没说什么好话;此时听他还要强行颠倒是非,顿时也火大了,语气都硬了起来:“若不是要为你去打探刘家在云水关的情况,他何必去见齐晏青,给自己添堵?”
    夜雪焕怒意更盛:“那不该问你么?不是你带他去的么?”
    “我承认这件事是我做得欠妥,但齐晏青认出了他,他的身份终究是瞒不住的。”魏俨看着他,语气里颇有嘲讽,“他说你若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必然会讨厌他,还真让他说中了。”
    夜雪焕身形一顿,眼中闪过一抹痛色,抿唇不语。
    魏俨与夜雪焕自幼相识,算是王侯子弟里为数不多的能与夜雪焕志趣相投之人,若非是楚长越近水楼台,差点都成了他的伴读,自然了解他的性子。若只是蓝祈欺瞒了身世,他断不至于如此恼怒;只能说明蓝祈之事的确涉及到了楚后,触碰到了他的痛处所在。
    “你能接受他是云雀的密探,却无法接受他曾经是楚后的人。”魏俨叹道,“你不觉得是你自己执念太深么?”
    “他不是‘曾经’是母后的人。”夜雪焕咬牙切齿,右手食指的指甲在鹿角扳指上磨得咯咯作响,“他到如今也还把母后的指令摆在第一位,什么都不肯说。”
    魏俨总算明白了症结所在,温言劝道:“你也不想想,楚后是何等人物,他当年才六岁,怎么可能不怕?你自己六岁的时候,敢和你母后说个不字么?”
    夜雪焕瞥了他一眼,似乎冷静了些。魏俨再接再厉,继续道:“云雀又是何种地方,就算楚后有手段送他进去,能不能活下来也都得看他自己。他这么多年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说不定连自己都不愿回首,你慢慢哄着,他总会说的,何必逼他?”
    夜雪焕的眉梢又挑了起来,“你倒是会疼人。心上人追不到手,自己倒成了情圣了。”
    魏俨听他拿自己调侃,暗暗翻了个白眼,无奈道:“你是不知道小蓝幼时的性子,眼睛恨不得长在头顶上,比你当年还讨人厌,如今在你面前乖顺得像只猫儿一样,什么脾气都没有,我压根就认不出来。他为你做了多少,对你是不是真心,你看不出来么?就算他是楚后送到你身边的,如今也已经是你的人,你就当真不心疼么?”
    夜雪焕也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低声道:“是我冲动了。”
    魏俨见这祖宗终于软了态度,心里着实松了口气,拍着他的肩头说道:“你也冷静冷静,回去与他心平气和地再谈一谈。既是喜欢就要抓牢了,这话是你自己说的。真要有什么闪失,最后难过的还是你自己。”
    夜雪焕毫不客气地把他的手拍开,“你的账我还没和你算呢。”
    魏俨举手投降:“我认错,要怎么罚都随你,行不行?你先把我羽林军里的钉子撤了。”
    夜雪焕哼道:“你有本事就自己拔。”
    魏俨从善如流道:“你三殿下安插的钉子,我不敢动手。”
    夜雪焕睨了他一眼,总算勾了勾嘴角。魏俨此人,虽说也是个潇洒坦荡的君子,但到底是迦禹侯之子,娘胎里带出来的圆滑,与谁都能往来一二,任谁也无法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