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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如此。”蓝祈轻舒了口气,“师姐还怀着胎,也不知孩子怎么样了。”
    一起在皇陵里共过生死,感情毕竟不一样,“师姐”二字居然还叫顺了口,心里也自然而然地向着玉恬,希望她夫妻二人平安无事。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夜雪焕温声安慰,“情况没有表面上那么糟,多半是二皇兄在强撑威势罢了。”
    “他现在日子可不好过,我若回去太早,不仅不能解决问题,还有可能激化矛盾。”
    顿了顿,又忽然会心一笑,“拜锦鳞所赐,西北边军躁动,不等这股子势头冷下去,我怕会被逼到骑虎难下,反而无法与二皇兄好好交涉。”
    蓝祈沉默片刻,笃定道:“你还是愿意帮他的。”
    语气里听不出是支持还是反对,似乎只是单纯下了个结论。
    “我这辈子或许都原谅不了他。”夜雪焕神情复杂,“但不做兄弟,毕竟还要做君臣。他做他的皇帝,我守我的边境,两不相干便是。”
    蓝祈心知最后多半也是这么个结果,点点头便向后倚在他胸前,半是感慨半是赞叹:“锦鳞当真出乎我意料。”
    夜雪焕哼道:“我家的小崽子,自然厉害得紧。回去就把他爹爹的宝贝小坐骑赏给他,从骑骡子学起,让他知道什么叫循序渐进。人还没马腿高就想入军守关,当真不怕旁人笑话。”
    蓝祈反手弹了他一脸水花。
    沐浴过后,定南王让人将晚饭直接送来了小院,果真没来打扰。
    两人用过餐后无事可做,双双躺倒在床。太久没躺过如此舒适的软床暖被,蓝祈的眼皮很快就掀不动了,一句话说了一半就变成了含糊的嘀咕,最后脑袋一歪,彻底睡死了。
    夜雪焕原还想再梳理一遍现状,明日要与定南王商讨对策;然而听着蓝祈规律深长的呼吸,脑子里竟也开始迷糊起来,灯都懒得熄,就这样在床帐里相拥而眠,一夜无梦。
    次日醒来时几乎都快过午,定南王知他们疲累,竟也没让人来喊。
    虎趵城不比南荒湿暖,二月末又有些倒春寒,蓝祈精神不好,虽是醒了,却赖在被窝里不肯动弹。夜雪焕抱着他温存了一会儿,这才起身洗漱,准备去和定南王招呼一声。
    刚一推开房门,险些又被吓了回去。
    门外黑压压跪了一片玄蜂侍卫,为首的正是童玄,脊背低伏,额头直接磕在院中的青石砖上,也不知这么悄无声息地跪了多久。
    从西丘陵里赶来虎趵城,只比他们晚了半日,必然是日夜兼程,却居然一来就在门口摆出这种阵仗。
    夜雪焕一夜酣眠的好心情顿时全都没了。
    “这是做什么?”他危险地眯起凤目,“集体哭丧来了?”
    “……王爷。”
    童玄伏在地上,声音沙哑不堪,“属下失职。”
    他身后的玄蜂侍卫一并跟着高喊:“属下失职!”
    “你们也知道失职。”夜雪焕冷笑,“就算我真的折在皇陵里,你们就在那儿死挖尸体?王府不要了?幼主不管了?是不是还打算等尸体掏出来了,就集体殉主?”
    一众侍卫被他训得噤若寒蝉,一动不动。
    蓝祈在房中听到动静,也不好意思再赖了,磨磨蹭蹭地起床更衣。
    “尤其是你。”夜雪焕上前,踹了踹童玄的小腿,“路遥都比你有担当。”
    童玄不语,刚欲磕头,夜雪焕又踹了他一脚,骂道:“还不给我起来!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还要给我丢人?”
    一众侍卫只得诚惶诚恐地起身,垂首听候发落。
    童玄的模样尤为吓人,哪里还有昔日侍卫统领的风采,两颊深陷,双目通红,下巴上还满是胡茬,简直不修边幅到了极点,路遥见了恐怕都不敢相认。
    “童统领。”夜雪焕嫌弃得都不想看他,“你现在简直像个新丧的鳏夫。”
    童玄:“……”
    蓝祈在房内听得一阵无语,骂童玄就骂童玄,好端端的咒路遥做什么。
    夜雪焕再一看下面的侍卫,个个半人不鬼,虽也欣慰于他们忠心侍主,但在定南王府里看到自己的侍卫如此颓丧,尤其还有一群南府的下人在不远处装聋作哑,顿觉特别脸上无光,挥挥手无力道:“都给我滚去收拾干净了再来回话。”
    童玄挨了一顿狠批,只得灰溜溜地带着一众侍卫去整理仪容。
    夜雪焕懒得理他,径自带着蓝祈去见定南王。
    楚长越一早就回了云西,不曾特意等他们起来打声招呼。他这一年在云西的确是干练得多了,隐隐有了王侯的做派,行事干脆利落,不再拘泥小节。
    定南王夫妇昨日应该已经听楚长越和白婠婠转述过他二人脱险的经过,并未多问,只是难免唏嘘。
    昨日就与白婠婠提过,是以王府的大夫大早就在候命,午饭之后便被召了过来。
    南府一应用度都与皇族等同,府里的大夫都是太医苑派驻,一把白胡子,派头十足。
    夜雪焕将蓝祈左臂上的纱布拆开,狰狞的伤势看得老太医直皱眉头,先是仔细看了看最重的割腕伤,再看了看纵横交错的各种刀伤,仔细一看居然还有人齿咬痕,终于忍不住骇道:“年纪轻轻的,何苦这般对待自己?”
    两人尽皆沉默。
    老太医能在南府伺候多年,自然也不是个嘴碎的,唯有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