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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栖凤与乐央交好,长黎与栖凤略有龃龉。毕竟长黎是男儿国,栖凤国男子为卑,两国互相瞧不上。
夜郎与其余三国全为世仇。最初这世道都是男尊女卑,后来才分裂出男儿国、女尊国与女儿国。夜郎自诩正统,成天想着统一天下。他们认为栖凤国的女人抛头露面不守妇道,乐央国的女人皆为磨镜不嫁男人是浪费资源,长黎国的男人全是断袖有违阴阳给男人丢脸,都是应该被除掉的存在。
在夜郎问题上,三国一致对外,但不代表他们关系就好了,小打小闹是常有之事。这回就是长黎与栖凤交战,秦玉龙领兵出征。
十八岁的少年将军,是长黎国最锋利的一柄玉龙枪。
栖凤国皆是娘子军,个个巾帼不让须眉,秦玉龙不敢小觑。沙场之上,他与敌军一名女将屡屡交手。那女将似乎分外爱美,每回见面,那女子全身藏在盔甲下,遮了半张面容,也不忘眉间细细描好花钿。
秦玉龙原本瞧不上这种在战场上还有时间打扮的人,觉得都是花拳绣腿来混军功的。但那美娇娘看着娇柔,性子却坚毅,吃苦耐劳,屡败屡战,百折不挠,受了伤也一声不吭,每回都道“下次再战”。
其实对方武功并不弱,谋略也不差,如果碰上的不是长黎百年一遇的将才秦玉龙,这一战输的未必会是栖凤。
可惜没有如果。
打来打去,秦玉龙多了一丝对对手的尊重,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竟生出些许惺惺相惜。对方似乎也是如此,后来的几次交手中,两人甚至逐渐变成切磋,并不会下死手。
刀剑无眼,有一回秦玉龙下手重了些,玉龙枪穿透那人肩膀,盔甲脱落,露出大片被血水渗透的雪白香肩。对方闷哼一声,秦玉龙也瞳孔一缩,停手道:“今日到此为止。”
是夜,秦玉龙在帐中辗转反侧,想着她此刻应当正在抹药,想着那染血的雪白肩膀,会不会痛得睡不着觉……
秦玉龙陡然一惊。
他为何要关心一个敌国女将痛不痛?为何总会想起那女子的眉间花钿?为何想起她就脸红心跳,偶尔还会露出傻笑?为何会……屡屡手下留情?
总不会是……喜欢上她了。
秦玉龙不敢深思这个可能。
长黎国的男子从来没有喜欢女子的。男儿国中的异性恋,就和男尊国里的同性恋一样稀奇、怪异、被人不耻。秦玉龙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女人,也许是第一回 见,觉得新鲜,才不觉多关注了一些。
可栖凤军中那么多女子,他也只关注那一个。
怎么会是喜欢呢。他甚至都没见过她盔甲下的样子,只记得那女子眉间总有一朵桃花花钿,与其他人都不一样,叫他总能在千军万马中一眼认出来。
这是战场,他怎么能喜欢上敌国的将领。
……这是叛国。
秦家世代忠良,不能让他蒙上污点。
秦玉龙想了一夜,决定斩断情愫,再也不去想那名女子。
之后很多天,他在战场上都没有看见那位女将,秦玉龙又开始担忧起来,忍不住胡思乱想。
那天他下手是不是没收住力道?她伤得真的很重么?所以才一连这么多天,都不能再上战场。
秦玉龙懊恼起来。
然后又想到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他怎么能去心疼敌国将领,实属不该,一时又更懊恼。
就是很烦。
烦了几日,秦玉龙终于又在战场上见到那名女将。
他心中一松,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没事就好。
他想问“你还好么”,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只是沉默地持起玉龙枪。
抛开身份和立场,他们也许能成为朋友,也许还可以成为爱人。
但此时此刻,唯有一战。
……
战争终归是要结束的。
这场战争,最终以长黎国的胜利告终。
最后一战,秦玉龙和那女将打了个天昏地暗。对方殊死一搏,他也未再留情,双方都遍体鳞伤,招招直取命门,打得惨烈无比。
只是最后,秦玉龙将其挑落下马,本该取对方首级,玉龙枪已经抬起,最终也只划过尘土。
“你走吧。”秦玉龙垂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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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凤国战败,献出皇子赫连奚和亲。
说是和亲皇子,其实是作为俘虏,被秦玉龙当成战利品带回国的。
第一次见到这容色姝丽的小皇子,秦玉龙总觉得他眉眼有点熟悉,尤其是对方眉间的朱砂,让他竟想到那名女子额头上的花钿,连位置都一模一样。
世上真有这样的巧合?
秦玉龙问了旁人,旁人大笑:“小将军有所不知,栖凤国的男子眉间都会点上朱砂,就如夜郎女子的守宫砂,等破身后才会消失。”
秦玉龙疑虑消失,心道自己果然想多了。
赫连奚看秦玉龙很不顺眼,见了他便破口大骂,一路上颐指气使,一会儿说渴了要水,一会儿喊饿了要吃,简直把秦玉龙当下仆使唤。
秦玉龙本就看不惯栖凤国身娇体弱的男子,更伺候不来娇生惯养的皇子。长黎皇族也就算了,一个栖凤国的和亲皇子,他可不惯着。
赫连奚那点要求,他也不搭理。
赫连奚一路叫骂,他就索性让人堵了赫连奚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