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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昕松开苏衡的手,拍了拍:“去洗漱,然后吃病号餐。”
“哦。”苏衡硬撑起来,摇摇晃晃的。
钟昕叹气,一把将他抱起来送到卫浴房,替他洗漱完毕,再抱回来。
苏衡理所当然地过上了“猪”样生活,不仅吃了睡,睡了吃,还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但是吧,就像铜钱赵小胖说的,他们这群人注定闲不住。
就算有钟昕美男子投怀送抱,苏衡连躺了三天就再也受不了,坚决要求下床。
钟昕动摇了,但苏行远异乎寻常地坚定,连续六日把脉确认以后,苏衡终于可以下床遛达,自觉还能再救几个重病人。
等到苏衡的身体完全恢复时,已是七月下旬,静妙法师的身体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令人意外的是,少侍清明重新出现在了雅公子身旁。
一拖再拖的最重要的事情,联名废除株连制就提上了日程。
七月二十六的正午时分,苏宅的地屋里,雅公子、长公主、静妙法师端坐着,少侍清明站在雅公子身后,弦月站在长公主身后,苏家四人站在静妙法师身后,迎来了大邺最尊贵的太子殿下与太子妃。
一群人相对行礼后,分别落座。
苏家四人奉上茶点后一起离开,这是决定大邺未来命运的密会,他们四人太微不足道了。
苏衡难得清闲,在小院里走了一会儿,顺势坐在了石阶上,回到国都城开始,不是在运宝司就是在空间里,忙得不辨昼夜,坐在有些烫人的石阶上,炽热的阳光让他觉得很亲切,就是太刺眼了。
“衡儿,你坐在石阶上做什么?”白霜落在厨房煮梅子茶,从小窗里看到苏衡的背影,急忙问。
“阿娘,我晒会儿太阳。”
这下可把白霜落吓到了,向窗外喊:“你个傻孩子,哪有晒毒日头的?”
苏衡闭上眼睛,呼吸着带着热度的空气,闻着院子里的花香、泥土味和厨房烧柴的味道,眼前一片艳红,忽然眼前一黑,一只草编帽不偏不倚落在头上,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杰作:“谢鹰哥”。
“还傻坐着做甚呢?”白霜落直叹气,“别一会儿又热坏了。”
“哎。”苏衡起身,终于熬到陪雅公子闯祸,也不知道下次晒太阳是什么时候了。
“这孩子!”白霜落笑意盈盈地递来一碗梅子茶,“快喝了,解解暑气。”
苏衡刚伸手,茶碗就被窗外倒挂下来的人给截胡了。
“谢阿娘。”郑鹰一个翻身下来,稳稳地端着碗,同时向苏衡使了个眼色。
苏衡比了个你先的手势:“鹰哥先!我这么尊老爱幼的人,对不对?”
郑鹰一饮而尽,嘿嘿一笑:“阿娘,再来一碗!”
“一碗就行了,梅子茶也不能多喝。”白霜落被他们逗乐了。
“衡弟,难得清闲就出去逛逛,”郑鹰又端了一碗梅子茶,“还有,铜钱赵小胖他们,一回国都城就围着你们忙,也没喘气的机会。”
“是,鹰哥,”苏衡的耳朵太灵敏,“小胖,铜钱,都出来吧,我们去逛街,今天还是我请客!”
“欧!”赵先机和铜钱两人蹦出厨房,异口同声地问,“衡哥,我们去哪儿逛?”
苏衡一想到地下还在密谈,有些迟疑,又看向郑鹰。
“放心吧,没这么快结束。”郑鹰自然知道苏衡的担忧,以他的经验,苏宅密谈能在天黑前休息一下,就算是顺利的了。
“走吧,你们想去哪儿?”苏衡吊着右胳膊,走到大门边,左手摸了一下腰间的荷包。
“说得好像你认识似的。”郑鹰打趣道。
“鹰哥,你瞎说什么大实话?”苏衡扭头招呼,“铜钱,你负责驾车,小胖,你负责带路。”
“是,衡哥!白姨,鹰哥,我们走啦。”铜钱和小胖两个人兴奋得蹦着走。
……
正午时分,太阳正烈,谁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出门,一路都挺空,苏衡坐在马车里,听着知了叫声,掀开帷裳往外看,努力辨识街、市、坊、巷……看着看着就犯困,也就不为难自己了。
“衡哥,我想去东市看看。”铜钱高声说道。
苏衡应了一声,补充道:“你们想去哪儿都行,只要最后把我带回苏宅。”
“哈哈哈……”赵小胖不厚道地笑了,他生在国都城,也长在国都城,大街小巷摸得门清,“放心吧,衡哥,咦……”
“怎么了?”苏衡问。
“惠民药局那边好多人!”赵小胖有些吃惊,“大中午的排这么长队啊?”
铜钱也看到了,随手抹了一把汗:“这大热天的排队,应该都是急症吧。”跟着苏衡学了许多医学知识,还养成了顺带分析的习惯。
原主打小就不怎么出门,所以苏衡并不认识惠民药局,在铜钱的指点下,看到了堪比超市特惠大促才有的大排队场面,不妙啊。
“衡哥,我们要去看看吗?”铜钱对国都城也不熟,问完然后又自己回答,“衡哥,人太多了,我们的马车过不去,要不,换条路走?”
“那就换条路吧,”苏衡看了一眼吊着的右胳膊,“如果等我们采购回来,还排这么长队,再过去看看。”
“好咧!”赵先机接替铜钱赶车,一挥马鞭,调转马头,换了个方向继续赶车,直奔他最想念的糕饼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