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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何人?”
    “先生也认识,是福安堂的方大夫。”
    傅宛鸳仰起头看他“先生可还记得?”
    她也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季长平怎么可能
    会不记得。
    季长平将手里的帕子扔到了边上的高几上,将她额前的发丝挽至耳后,淡道“记得。”
    傅宛鸳拉过他的手,将小脸贴在他的掌心上,笑吟吟道“我们是在东寺街上遇见的,就一同去茶楼坐了一会儿。听他说,是来参加来年的会试的。”
    她说的这些,陈雨来报时已经一字不落的都说过了,可他还是要听她亲口说一遍。
    季长平轻抚着掌下细腻的肌肤,平静的问道“见到熟人,鸳儿开心吗?”
    傅宛鸳心里警铃大作,这个问题简直堪比送命题!而且她回答开不开心好像都不对啊。
    若说开心,那简直就是皮痒了找抽。
    若说不开心,季长平一定得问她为什么不开心,搞得自己好像对方文延有什么介怀放不下似的。
    季长平极有耐心的等着她的回答。
    傅宛鸳眸光轻闪,一双小手拉上他的衣襟,曳着细腰,将凌唇小口轻轻的贴上他的耳廓,腻糯道“要说今日有什么高兴的事,应当就是见到了先生,坐在了先生腿上……”说着,在男人轻抿着的薄唇上吻吻了“还占了先生的便宜。”
    “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了。”
    小姑娘眼中染了烟雾迷离潋滟,娇色难掩,凌唇微启,他能看见藏在里面粉嫩的小舌。
    季长平喉咙发紧。
    捏住她的下巴抬了抬,一双如墨黑的眸子紧紧的凝着她,声音沉暗“鸳儿这么说,我便信了。”
    说罢,重重的吻住了那鲜艳欲滴的朱唇。
    烛火摇了摇,两人的身影映在了玉雕屏风上。交缠重叠,密不可分。
    礼部侍郎陈其义抬手请了季长平入内“不知季大人前来礼部是有何指示。”
    季长平大步走进了礼部大堂,问道“此次参加会试的考生名单应该都在礼部吧。”
    “正是,下官这就命人去取来。”
    陈其义虽不明白季首辅要这名单有何用,但也不敢含糊。立即名一旁的司务去取了名单过来。
    陈其义请了季长平上座,又命人上了茶。
    季长平闲适的靠在太师上,端盏吃茶。
    司务很快就拿了名单上来。季长平翻了一下,抽出了青天府的那册名单。
    修长的手指在一列列的名单上划过,最后停在了方文延的名字旁边。
    季长平微眯了眼,眸色沉冷。手指微曲,在他的名字上轻敲着。
    陈其义看着季长平点着的名字,疑惑的问道“季大人,这名考生可是有什么不妥?”
    季长平合上了名册,淡道“无事。”
    走出礼部,季长平负手站定,对陈风说“去查查方文延来望京之后的动向。”
    皇城不小,傅宛鸳又极少出门,怎么这么巧两人就能碰到。
    在同一个摊位,看中了同一只狼毫笔,说是刻意为之也不为过,况且他从来就不信什么巧合。
    皇极殿内皇上震怒,二皇子战退匈奴后却迟迟拥兵不返。
    四皇子公子冀上前一步,道“启禀父皇,儿臣在宁渭峡一处村庄里探查到一支乔装成村名的乱兵,约有三千余人。据查,与围场行刺的刺客是同一批人。”
    “儿臣怕打草惊蛇,不敢轻举妄动,故只派了人在宁渭峡日夜看看守着。”
    “三千余人,皇城锦衣卫也不过才五千余人”皇上阴沉着脸频频点头。
    忽然一掌拍在龙案上,怒吼道“私自养兵乃事谋逆!朕看他是要造反!给朕统统抓回来,彻查!”
    说罢,皇上撑着龙椅剧烈的咳嗽的起来。
    常喜大惊,立即喊道“快宣太医!”
    皇极殿外的太监慌乱奔走。
    宁渭峡外的高坡上,季长平骑在马上,手握着缰绳,衣袂翻飞。
    高坡之下的峡谷内,乔装成村民乱兵的正被突袭的禁军围堵击杀。
    季长平如玉的脸上,始终挂着淡笑。神情淡漠的看着高坡下接连倒下身影。
    三千人,死的死,捉的捉。公子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握着缰绳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这三千人马是他的底牌。就这么被季长平算计,全数覆灭。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季长平转头看向他,平静道“恭喜四皇子成功查明刺客一案,又剿灭了这些乱兵立下大功。”
    公子冀深吸了一口,强扯了一抹笑,道“若非季大人在围场内替父皇挡了一剑,还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刺客一案,季大人应居首功。”
    季长平笑了笑,道“本官也该回去向皇上复命了。”
    “季大人先行,我将这些余党押入刑部大牢,再进宫复命。”
    季长平点头,两腿一夹马腹,拉着缰绳离开。
    公子冀看着季长平离开的背影,脸色阴沉的能滴出墨来。
    昨天夜里又下了一整夜的雪,到现在也不见停,院子里结了厚厚的一层积雪,下人正拿了铲子在铲积雪。
    傅宛鸳望着窗外飞飞扬扬的大雪,微蹙起了眉。
    头几回下雪时还觉得有趣,如今下个不停了又嫌烦了。
    “小姐,夫人来了。”蒹葭挑起了帘,陈婉慧走了进来。/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