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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顾霆霄也没有回来。
她竟然有点生气了,还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顾霆霄气哭了。
醒来不记得是为了什么事。
习惯性地伸手去摸,身边没人。
在黑暗里睁开眼睛,殿内静悄悄的,深夜的月光,冷冰冰地铺洒在窗前。
就那么睁着眼睛,挨到了五更。
头一次,没有让太监们把她从龙床上抬下来。
早早的自己起了身。
有喜很高兴也很担心,“陛下,昨夜没睡好吧?陛下别瞎操心了,昨天地牢失火,多少重要的犯人丧命?多少无头案子结不了?侯爷忙着呢,怕是几天都不能回九华殿休息了。”
凤悠悠伸展着手臂,闭着眼睛,跟个四大爷似的,轻轻“嗯”了一声,一副不屑的样子。
有喜摇摇头,给她带上冕旒冠。
早朝。
“有本出班早奏!”
太监们拥簇着女皇凤悠悠上朝,她在龙椅上坐定,才见顾霆霄一身玄衣鹤氅进了宣明殿。
重重地往他专属的雕花大椅子上一靠,闭目养神。
一众朝臣因为皇城司大牢失火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
因为涉及的案子太多了,有人要求惩治奉亲王,也有人为奉亲王求情。
更多人为了自己手上的案子失去了线索叫苦不迭。
凤悠悠才管不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本来就是个傀儡,只管看热闹就好了。
顾霆霄沉声开口,“皇城司大牢失火是个意外,本是皇城司的错,是本座监管不力造成。与奉亲王无关。”
众人立刻停止了争执。
低声讨论。
凤悠悠冷眼垂目看着殿下众人,呵,顾霆霄还是挺心疼箭心的,之前一直装作多么无情,关键时刻,还是替她徇私舞弊。
顾霆霄听见凤悠悠的心声,眉头蹙得更深了,忙了一夜,他倒是忘了,他媳妇怕不是误会了什么。
转头望向凤悠悠,果然,鼓着腮帮子,气成了小蛤蟆!
他刚刚那烦闷的心情忽然不见,疲惫的双眼闪过一丝光亮,一手支着脑袋,抬眸望着龙椅上的女皇陛下。
“陛下这是怎么了?”
他那低沉的嗓音刻意端起来的时候,特别好听。
殿下众人都安安静静了下来。
顾霆霄气定神闲,歪头瞧着他媳妇,温声道,“是不是昨夜臣一夜未归,陛下没睡好?”
暧昧关心的话,在这严肃的朝堂氛围中,空荡安静的大殿中,实在让她尴尬。
“朕好得很。”
她僵着背脊,危坐在龙椅上,绷着脸回了一句。
眼前的玳瑁珠帘也掩不住她脸上飞起的红云了。
顾霆霄倒是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她可人的窘态,慵懒一笑,“是臣让陛下忧心了。”
转头换了个姿势,散漫地拂了一下广袖,语调骤然回复冷峻严肃。
“陈相。”
“老臣在。”
“皇城司犯下如此过错,本座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从今往后,你带领一班老臣,辅佐女皇成立凤阁,逐步代替皇城司职务。”
玳瑁珠帘后面,女皇巍然不动,可是心里却惊了一下,刚才顾霆霄说什么?
成立凤阁?
就是相当于内阁的意思吗?让陈良辅佐她?要让她做真正的女皇?
第140章 想听他的解释
顶着沉重的冠冕华服,在朝堂上正襟危坐两个时辰,对于凤悠悠来说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往常,她一下朝,上了回九华殿的龙辇,就会自己摘了冠冕,斜倚在软垫上,放松一下。
可是今天,她才上了龙辇,身后就有个人跟着她上来。
她回头就是一句,“侯爷自己的轿辇怎么不坐?”
听起来,女皇很不高兴。
“怎么,陛下的意思,陛下的龙辇,本座是高攀不起吗?”
顾霆霄挑眉笑着,论阴阳怪气,可是他的专长,他斜斜地睨了气鼓鼓的女皇一眼。
呵呵,女人真是矛盾的生物,表面装作轻松地要把箭心推给他。现在见他替箭心开脱罪名,内心又气到不行。
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心里是又心疼又好笑,这女人也终于也体会到,他对陈理南嫉妒的感觉了。
唇角忍不住上翘,整个人懒懒地往软垫上一靠,龙辇随之抖了抖。
虽然龙辇是十六人抬的大轿,可是平时,十六个人抬着一只猫咪一样的女皇,轻松得很。
现在突然上来个大男人,抬龙辇的太监们都感到了山一般的压力。
倒不是因为龙辇有多重,而是来自这个男人沉重的压迫感太逼人。
太监们个个闷声垂头,小心翼翼地抬着龙辇走在往九华殿的宫道上。
“侯爷哪里的话,整个大南都是侯爷的,这龙辇侯爷当然坐得。”
凤悠悠淡然说着,伸手摘了头上的玳瑁冠冕,像丢垃圾一样,随手将冠冕甩在织锦地毯上。
冠冕上细腻精致的珠玉,发出哗啦啦的清脆声响。
顾霆霄撇了一眼玳瑁冠冕,伸手把她拉过来圈在怀里,嗤笑道,“陛下还真不把皇冠当回事,冠冕代表陛下的尊贵身份,怎么能随意扔来扔去的?”
“我知道它很重要,可是我戴着实在是很累,脖子都快断了。我也只是在轿辇上放松一下,侯爷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