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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心机纨绔的黑月光 第117节

      待赵琼华走后,仁宗盯着桌案上那本南燕使臣递上来的折子不忍蹙眉,难得感觉到几分头疼。
    王公公把在太医院一早熬好的药端了过来,而后站在仁宗身后替他按摩肩头,“皇上,这事您还要和郡主说吗?”
    昨日在赵琼华与姜扶苓在马场的事传回宫中时,与这消息一同送到金銮殿的,还有南燕使臣的折子。
    折子上字并不多,意思却十分浅显。
    南燕太子倾心琼华郡主,以南燕太子妃身份、加之南燕边境一大城、无数金银绸缎作为聘礼,求娶郡主。
    其上还提及,若和亲有望,太子愿不选侧妃、不纳妾,只尊她一人为正妃。
    言辞之恳切,也夹杂着十足的诚意。
    只是仁宗从不认为姜扶翊会是赵琼华的良人。
    “不用。”
    仁宗拿着汤匙搅动着那碗苦药,“你去知会云辞一声,看好南燕太子,尽量不要让他再与琼华多见面。”
    “老奴明白。”
    *
    因着那日在马场时姜扶翊说的话,这几日谢云辞都尽职尽责地带着姜扶翊在京中逛,一行人从城东走到城西,从长安楼听到曲音楼,没有丝毫停歇。
    褚今燕醒来之后,许是反应过来醉酒后她都做了些什么,害怕谢云辞来兴师问罪一样,在她醒后不久就又出了府,连着好几个夜晚都没回琼华苑。
    后来赵琼华才听岑雾说,褚今燕那日趁着天色好就已经离开京城,也不知去了哪里。
    赵淮止尚且还未归京,思来想去,赵琼华自觉没有什么玩处可去,索性便留在琼华苑里跟着唐嬷嬷学习,隔日进宫再去趟善学堂上课。
    五日后,琼华苑。
    “小姐,今日驿站那边送来了几样东西。”
    “许是三公主差人来的。”
    从善学堂下学回府后,赵琼华甫一踏进琼华苑,紫菀便赶忙起身迎了上来,她手里捧着几样东西,顺手递给赵琼华。
    一封拜帖、一个精致锦盒、另外还有一封火漆作封的信。
    “明日戌时花故楼见。”
    信笺上很是言简意赅的一句话,落款是姜扶苓的名字。
    赵琼华眉心微蹙,紧接着她又打开那个锦盒,里面赫然放着一对手串。
    一串珊瑚、一串沉香。
    这是……
    她娘留给她的嫁妆里的一点,前世尽数被她带去了南燕。
    今生它们却还安然陈列在库房中。
    赵琼华静心仔细看过,上面并没有长公主特意留下的标记。
    出现在她眼前的这两串手串,不过是人依着原样重做的。
    紫菀和白芍自然听到方才赵琼华的那句低声呢喃,两个人不由得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花故楼。
    这不是京城有名的秦楼楚馆吗……
    “小姐,这花故楼……您明日真要去吗?”
    “去。”
    深吸一口气,赵琼华攥紧那两串手串,沉声落下简短一字。
    她总要问清楚,姜扶苓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若真是如她先前所想的那般……
    第96章 故人
    翌日戌时, 天边日暮将息,碧空之中高悬一轮弯月,月下人间则满是烟火尘嚣。
    花故楼虽然同在城西, 却和长安楼在完全相反的方向。作为京中最有名的秦楼楚馆,花故楼接待的大多都是达官贵人, 姑娘也都多才多艺,并不只是单纯的以色侍人。
    戌时将到, 赵琼华这才踏着步梯下了马车。
    未免被人轻易认出来,她今日出门时还特意佩戴上面纱,身边带着的人也换成了紫菀。
    在花故楼门口伫立片刻,彻底静心下后, 赵琼华深吸一口气, 这才抬步朝花故楼而去。
    一楼稍显空旷, 除却方便往来进出的各扇门外, 中央便只有一个正台, 两边摆放着坐席,一边是轻纱遮面的姑娘们, 一边是专门为达官贵人所留的位置。
    二楼三楼都是雅间, 抬眼望去也只能看到微亮的烛光,其余的别无所知。
    甫一见赵琼华进来, 姜扶苓就起身迎了上去, “郡主今日果然还是来了。”
    “不枉费本公主在这里等你许久。”
    姜扶苓也拿捏着分寸, 说这话时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
    她刻意压低声音, 乐师奏乐的声音也足以湮没两个人的对话。
    “公主倒是好兴致, 竟然会定在这里。”赵琼华瞧了她一眼, 意味不明。
    花故楼不仅有姑娘, 也有男子。
    她此前只听褚今燕提过几句, 未曾放在心上,彼时她万不会想到有一日她也会踏足这里。
    谈不上萎靡或者是让人无法忍受,她只是单纯不喜欢这些地方。
    回味过来她话中的意思,姜扶苓掩唇一笑,没多在意,只是兀自带着她往四楼上走,“在南燕,也有世家小姐会来秦楼楚馆,见怪不怪了。”
    说着,她随手还指了指三楼左边一间燃着烛火的雅间,像是同赵琼华聊着趣闻轶事一般,很是随心,“就像那间,是崔家二公子包下来的雅间。”
    “方才我还瞧见有位世家小姐也进去了,看那模样,应该是崔家那位表小姐了。”
    赵琼华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过去,除却透过窗棂的烛光外,什么都看不见。
    窗棂上也都糊着纸,外人轻易瞧不见雅间内的情况。
    崔家那位表小姐,想来就是张宛绮了。
    和崔家二公子……有意思。
    “没想到公主来京不过几日,就能了解这么多京中事。”她淡淡收回视线,对方才姜扶苓说的也没表现出多大兴致,“本郡主都自愧不如了。”
    “只要有心,总会知道的。”
    “就像今日,郡主即便不想来,却还是来了,不是吗?”
    赵琼华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只这一句话,她就已经能感觉到姜扶苓的不同。
    这几日姜扶苓的表现出来的性情,都与前世的她相去甚远。
    况且,能让她堂堂公主亲自下来接人的……
    不用再往下细想,她就依稀能察觉到之后的事会是如何了。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上到四楼。
    即便赵琼华尚且还没进入雅间,她都已经能听到那曲堪称缠绵悱恻的曲子,依稀和着几声唱腔。
    花故楼共分为南北两楼,北楼多为歌妓舞姬、南楼才是供客人休息的地方。
    而赵琼华所在的正事北楼,一路上到四楼,充斥耳边的也只有乐曲,并没有其他的绮靡的声音。
    “今日来花故楼的人,不止公主一人吧。”
    在姜扶苓即将推开雅间门的瞬间,赵琼华莞尔一笑,忽然在她耳畔落声问道。
    没有表现出过多的震惊,但闻言,姜扶苓还是有些许意外,“看来本公主还是没能骗过你。”
    她顺势推开门,邀着赵琼华一同进去,“我先前在马场说的依旧有效,郡主今日想知道什么,扶苓一定知无不言。”
    赵琼华竭力按捺住心中的怀疑和好奇,长舒一口气,“希望公主所言是真。”
    语罢,她抬步随姜扶苓一同进了雅间。
    花故楼的雅间并没有她原先所想的那般奢靡,四楼的雅间占地更大,各式陈列摆设都透着一种清丽淡雅,和长安楼的天字阁雅间有几分相似,但只有用屏风隔开的外间。
    听到推门声,屏风后出现一道隐约人影,“扶苓,都停了吧。”
    果然是姜扶翊。
    如预期所料那般听到姜扶翊的声音,赵琼华心里一时警铃大作,却又五味杂陈。
    “郡主不必拘束,你我不是外人。”
    “我与太子非亲非故更非友,不敢放肆才对。”
    在两个人说话之前,姜扶苓就已经将那些歌妓和乐师请了出去,门扉关阖,雅间内便只剩下赵琼华和姜扶翊两个人。
    听到赵琼华这般疏离又刻意的话,姜扶翊轻笑几声,没有任何的恼怒,反而携着些许怀念。
    他举着一杯清酒走出屏风,一身玄色金蟒暗纹的衣袍,衬得他更为尊贵和不近人情。只是他唇边含笑,硬生生又冲淡了身上的几分凌厉。
    自然而然地在赵琼华对面落座,姜扶翊将手边的酒放在桌案上,笑道:“琼华,别来无恙啊。”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琼华你还是这样、同孤这般生分。”
    两句如此无厘头的话,却在赵琼华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像是再也按捺不住那股无名的情绪,她忽然低低笑出声来。
    笑声不止,又含着无数凄凉和不甘,仿若是在尽数宣泄着前世那无尽昏暗岁月里的悲恸。
    果然是如此啊。
    同她一样重生的人不是姜扶苓,而是姜扶翊。
    前世将她接入深渊又百般摧折的人。
    半晌后,她才终于止歇笑声,满是嘲讽地看向姜扶翊,“所以、太子费劲心力让我起了疑心,又来到花故楼,就是为了同我说一句别来无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