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页
颜清辞的手嫩白如玉,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罪,现在已经又红又肿,荆条上的尖刺将皮都划了开,皮肉翻出,满手鲜血。
醉禾看着颜清辞这个样子心疼的不行,摸了摸脸上的眼泪,忙起身将颜清辞扶了起来。
一进屋内,醉禾便急着找药,颜清辞则缩在床上,眼睛已经哭的红肿,手上还不住地淌血。
这时定南侯缓缓走了进来,脸上已没了那般狠厉和怒意,眼底只满是心疼,醉禾看到了他刚要开口,定南侯却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他挨着颜清辞坐到床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颜清辞将深埋在臂弯里的脸慢慢抬起,定南侯见女儿这般模样,不由得也红了眼眶,轻轻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了一瓶金疮药,轻轻涂抹在颜清辞的手上。
那金疮药是满盛国最好的,是前朝的医圣用尽全天下的精华才做成了这么一瓶,先帝赏给了定南侯,他却一直没舍得用,这时为了颜清辞将那瓶药翻了出来。
定南侯涂药涂的很小心,边涂还边轻轻吹气,生怕弄疼了颜清辞,涂完药还用袖口轻轻擦了一下眼睛,似乎是有眼泪流了出来。
颜清辞看着摇曳烛光里的父亲,突然发现他的两鬓已生出了很多白发,背也微驼了起来,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百胜将军似乎早已不见了踪影,颜清辞心中一软,眼泪又流了下来,她也知晓自己确实太任性了,让父亲为她操劳了半生。
定南侯用手擦去了颜清辞的眼泪,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轻声道:“阿辞,你别怪爹,以前爹征战沙场,脑袋有好几次差点掉了也没有怕过,可自从有了你,看着你一天天长大,爹却越来越胆小起来,我年纪大了,就怕有一天身埋黄土,留下你一个人,也没个依靠……”
说着又擦了擦眼泪,继续道:“爹总想着为你觅得一个佳婿,让你此生可以喜乐平安,可事事总不随人愿,皇上忌惮我手上的兵力,执意要你进宫,我思来想去,这或许也是个好的选择,若你嫁与别的人家,保不准皇上会对你下手……爹如今对你这般严厉,也是因为你就要进入那狼谭虎穴之中,皇后、徐贵妃都不是好招惹的,宫中不比家里,你万不可再这般任性妄为了,咱们也不求富贵,若你能在宫里安宁一生,爹百年之后见到你母亲时,也算对得起……”
想到母亲,颜清辞鼻子又酸了酸:“爹,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不这样了。”
定南侯微点了点头:“早些休息吧。”便起身离开了。
醉禾进来给颜清辞的手上缠上了纱带,就要伺候颜清辞更衣让她早些休息,颜清辞看到桌上的金疮药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对醉禾道:“你去将那瓶药给沈寒送去。”
醉禾点了点头,拿起金疮药走了出去。
到沈寒房外,见屋内有烛光,看来人还未歇下,就轻轻敲了敲门,门内却无人回应,醉禾又敲了敲:“小姐让我来送药。”
还是无人回应。
醉禾大力敲了几下,边敲边道:“开下门。”
屋内还是一片寂静。
醉禾只好回去,颜清辞见她拿着药回来便问怎么回事,醉禾答道:“我瞧着那沈寒屋内烛光还亮着,应该并未睡下,可我怎么敲门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颜清辞皱起了眉头,想着都是自己连累了他,他或许对自己很气愤,所以不肯开门。
她接过醉禾手中的药,要亲自去送,却被醉禾拦下:“小姐,我看这沈寒性子极其冷漠,不太爱理人,就算你去了他也不一定会开门,而且你手上还有伤,还是早些歇息吧,他屋中也有药,想来会自己上药的。”
颜清辞摇了摇头,态度很坚决:“他伤的很重,恐怕要用这瓶金疮药才能不落病根,况且他也是因为我才受罚,我心中到底是过意不去。”
说着,便走了出去。
和醉禾的遭遇一样,颜清辞叫了好久的门也不见里面的人有什么反应。
她心下着急起来,视线却突然瞟到了旁边虚掩着的窗户,灵机一动,就推开窗户,三两下爬了上去,沈寒早就听到了推窗的声音,一下子便走到了窗户边上,正对上颜清辞的眸子,颜清辞吓了一跳,脚下一滑,就径直栽到下去,一整个扑到了沈寒的身上,沈寒来不及闪躲,只能被她推着踉跄着后退,他的手臂一下环在颜清辞的腰上,这才站稳。
两人身体紧紧相贴,鼻尖差点碰到一起,沈寒刹时便红了脸,满身不自在,一下子就推开了颜清辞,少女的脸上也同样蒙上了一层羞红。
颜清辞定了定神,拿出金疮药:“我……我来给你送药。”
沈寒没接过药,也没说话。
颜清辞以为他在生气,忙道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得你被罚,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是我的错……”
颜清辞看到他的衣衫还是那样狼藉的样子,血已经干涸了,显然还没有处理伤口,便更加着急起来:“我来帮你擦药吧。”说着,就往沈寒这边走了过来。
沈寒忙向后退,颜清辞却一步步贴近,直到他身后已无路可退,沈寒被她抵在床边,颜清辞贴过来,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凳子,拌了一下,人径直扑了过去,一下将沈寒扑倒在身下,两人摔在了床上。
没有一点防备,颜清辞粉嫩的唇瓣便贴上了沈寒的唇,刹那间,颜清辞浑身便如触电了一般,整张脸如熟透了的苹果一般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