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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开了,颜乔反倒放心了,如释重负地说:“我想留。”
    孔峙神色复杂地看向她,面不改色地交了底:“正式拍卖会上我会拍下那枚蓝钻,抬到天价也没关系,我会追加到别人放弃。我把它送给你,作为让你受委屈的补偿。”
    疯了吗?天价也要买?
    拍卖最令人着迷的地方就在于成交的瞬间,看着别人爱不释手的宝物落入自己手中,他却不为收藏,只为送给她?
    颜乔看着他志在必得的样子,担心他只是头脑发热,连忙说:“我说过了,我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花您的钱。”
    孔峙说:“你可以不把它当钱,它只是一枚信物。如果有一天你对我没有感情了,我允许你转手把它卖掉。”
    颜乔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可以这样把冲动和理智杂糅在一起。
    这么久了,她还是没能完全了解他。
    虽然可能这么比喻不太恰当,但他就像展会上的拍品一样,想要得到他的人不计其数,独独成为了她的所有物。
    她并不享受竞争者痛失所爱的遗憾与懊恼,兀自沉浸在如愿以偿的喜悦中,庆幸自己没有失之交臂。
    当价值不菲的钻石和他的宠爱绑定在一起,她可以为了追求宠爱忽略钻石的价值。
    爱得盲目且偏执。
    孔峙没有依言抱她,但主动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吻。
    唇齿交接间,荷尔蒙四溢,分不清谁先沉沦。
    她荒唐沉溺,为爱做了孔峙的情人。
    孔峙没给她名分,只给了她承认,两个人稀里糊涂的在了一起,上班正经生分,下班夜里厮混,感情逐渐升温。
    也许某一天她会不满足于此,但她现在十分知足。
    孔峙专门为她办了一个私号,号码只有她知道。
    颜乔后来跑去营业厅咨询,为他这个私号设定了专属铃声,他找她和别人找她的提示音是不一样的。
    热恋期甜蜜得冒泡。
    由于颜乔在展会上伤到了脚,他们只匆匆露了一面就返程了,颜乔没能如愿和那天来找孔峙的女人见面。
    到了正式拍卖这天,正赶上她的生理期,她痛得在床上打滚,实在起不来,孔峙就没强迫她出席,她也就又与那个女人无缘了,所以无从打听恩人的消息,暂且将这件事搁置在了一边。
    巧就巧在无心插柳柳成荫,她竟然因为孔峙和宋晏君有了交集。
    孔峙说的是只跟她谈地下情,可也不是完全不让她见光,他仍然会带她见要好的朋友。
    于是在风和日丽的一天,孔峙带她去了宋晏君的公司。
    风流倜傥的男人生着和孔峙一样的桃花眼,魅惑的笑容中透着一丝倦怠,看在孔峙的面子上跟她问好。
    “你好,我是宋晏君。”
    第三十章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颜乔见到宋宴君的第一眼,脑海里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句古话金句。
    怪不得世人总说只有优秀的人才能和优秀的人在一起。
    不无道理。
    宋宴君不光是身形与孔峙相当,容貌可与孔峙媲美,家世上也难分伯仲。
    宋家在海城同样是远近闻名的商界霸主,八十九年代的掌权家主白手起家创建了瑞征,开始为国家基建工程添砖加瓦。
    后来做大做强了,更是包揽了业内的顶级奖项。
    众所周知,如今市政府对面的高架就是他家的工人盖起来的。
    宋家的当家人和孔家那位不同,从不大搞面子工程,有钱以后把市中心的黄金地段让给了为城市供血的活力源泉,只在近郊竞下了一块两万亩的地皮,助力乡镇发展,在承担社会责任这方面年年被政府当正面教材夸赞。
    瑞征在地产行业分明可以和德世分庭抗礼,却把鳌头送给德世占,自己撒钱式地做慈善,披露的财务状况向来是亏损的。
    要不是有政府做后台,恐怕早垮了。
    颜乔还是外行人的时候就听过“南有德世,北有瑞征”的传说,只不过今天才知道宋宴君是瑞征的太子爷。
    宋宴君不像已经登基的孔峙这样实权在握。
    他家老爷子请了职业经理人代为经营,而他在自家的集团只担了个闲职,把名头挂上去了而已。
    估计是受不了他爹活菩萨一样的做派,他自己另开了一家外贸公司,做跨境电商,日子还算过得去,起码自开张之日起,一直有在挣钱。
    孔峙的朋友性格各异,有的阳光开朗,有的率性潇洒,有的温柔绅士,但秉性都和他差不多,都不是骄奢淫逸的纨绔子弟,玩得非常健康养生,远离灯红酒绿。
    海城盛产茶叶,宋晏君的公司远销海外的主产品就是岩茶,颇有远渡重洋,重走丝绸之路的风范。
    颜乔有理由相信这样的人会给窘迫无助的自己披一件外衣。
    用狡兔三窟来形容宋晏君再恰当不过了。
    他的公司零零散散不在一处,海边一个据点,茶园一个据点,市中心一个据点。
    他们现在在茶园附近的茶室里,一边泡茶一边眺望山谷里漫山遍野的茶丛。
    没错,她又跟着孔峙进山了。
    在海城,走亲访友逃不脱喝茶的宿命,上次在山里没喝上杨琅的茶,这次喝上宋晏君的了。
    颜乔是土生土长的海城人,念中学的时候就在实践课上学过茶艺,精通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