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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皓染脚受伤参加不了,刚好府里派的软轿到了,便先被抬去医馆,换好药,又被送回书院门口。
姜皓染自己杵着拐杖,打算蹦跶回学堂。
却撞见某个小身影蹑手蹑脚,贴着墙,一步挪一步地靠近她的书案。
姜皓染饶有兴趣,想看看那人打算做什么,于是跟在对方后面,悄悄靠近。
武术先生教授蹴鞠如何运作之后,就开始分组演练,果然又无一人愿意跟许凉同组。
不过许凉怀有心事,忧心忡忡,便装作肚腹不适,同武术先生请了假。
偷摸着回到学堂,他先确认周围都没人了,才敢将玉佩取出,然后十分谨慎地靠近了姜皓染的书案,再小心翼翼放下玉佩。
“原来真的是你拿走了啊。”
许凉以为此事做得天衣无缝,却被一道冰冷的嗓音惊住,站在原地浑身僵硬。
他认得这个声音,是姜皓染!
反应过来后,许凉登时心如擂鼓。
许凉惊慌失措,回头。
姜皓染果然站在他身后,杵着拐杖面沉如水。
许凉的目光在那根拐杖上游离了一圈,而后懊恼地咬住了嘴唇。
姜皓染没怎么样他,伸手过来,将他刚放下的那枚玉佩拽过来,然后眼睛微微眯起,问道:“不是说没拿吗?”
听到质问,许凉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发颤,他没反驳,低下头不敢再看姜皓染了,细声细气承认错误:“对不起,我错了,但是我没想偷你玉佩。”
姜皓染盯着许凉的脸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她也没对他做过分的事儿啊,怎么总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怕再多说下去,许凉就该当场晕过去了,姜皓染只好移开目光。
只是,她实在是好奇,不是偷,那许凉拿她玉佩做什么?
拿起来看了看,透亮的玉佩变得有些灰蒙蒙的,像是沾上灰尘。
姜皓染有点洁癖,瞥见旁边的竹筒有水,便随手将玉佩丢进去。
下一刻,她就愣住了,玉佩沉底,然后在她眼皮子底下,直接裂成了两半。
捞出来,用指腹搓了几下后,放到鼻尖闻了闻,是糯米的味道。
姜皓染挑起了眉,问道:“什么意思?”
许凉脸色惨白,双手无力垂在身侧,他耷拉着脑袋,气若游丝解释道:“昨天、昨天我清洗书桌,不小心碰、碰掉的。”
“所以你偷偷带回去,用米糊糊粘起来了?”
“嗯。”许凉抬头,可怜巴巴瞥她一眼,又极快地低下头去。
姜皓染看他额发有几丝掉落了下来,不停在她眼前晃荡着,忍不住手指动了动。
“不要,不要打我!”许凉眼神骤然颤动,他白着脸,连忙捂着自己的脑袋,缩起肩膀直往后躲,一副极度恐慌的模样。
“你……”
“不要!不要……”
姜皓染根本无法将安抚的话说出口。
因为许凉根本听不进去,他紧张得尖叫,捂着耳朵包着脑袋,只敢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面警惕地盯着她,一面呜咽颤抖。
姜皓染怕他把自己抖散架了,赶紧后退几步,摊开手,表明她没有威胁性。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足够安全,姜皓染也没有来打他,许凉双腿打着颤儿,慌慌张张避开对方,贴着墙跑回自己的座位,然后躲在那个墙角低头缩着。
良久,可能害怕的情绪缓过来了,许凉才敢抬头去偷看姜皓染。
见她趴在书案上,手里似乎拿了一块裂开的玉佩鱼头正在把玩。
许凉眼里闪过一丝懊悔。
若是、若是昨日他再当心些就好了。
如今姜皓染这个恶霸发现了,她会不会告诉陈先生,是他偷偷取走了玉佩?
更糟糕的是,他不但拿,他还打坏了人家的东西。
恶霸刚才就想打他了,最后没动手,可能是今天心情好,又看他可怜才会暂时饶过的。
等这个恶霸哪天心情不爽了,肯定就要来打他了。
呜呜,怎么办,谁来救救他呀?
第3章 、湿身
蹴鞠运动结束,学子们陆续返回,他们三五成堆聚一起吵吵嚷嚷的,顷刻间打破了寂静,学堂里显得极为热闹。
张正边走过来边抹汗,看见姜皓染手里露出个鱼头的玉佩,开口问道:“头儿,怎么找到的?”很快,她便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凑近一看,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咋坏了,哪个干的啊?”
张正心里门儿清,不说这玉佩籽料是罕见的和田玉材质,单看姜皓染每次攥手里把玩的热乎劲儿,就知道姜皓染有多宝贝这枚玉佩了。
虽然姜皓染其他的贵重物件儿多的是,但千金难买心头好,平日里谁敢碰一下,都能得到姜皓染杀过来的眼刀,就算是她们这些亲近的,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究竟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作践了这枚玉佩?
张正绞尽脑汁都想不透,少时,陈先生踏入学堂之中,戒尺一拍,开始满口的之乎者也。
枯燥又乏味,念得人脑仁疼。
姜皓染腿不方便,也没啥心情,就忍耐了整整一堂课没作妖,等听到下课口谕,陈先生前脚刚走,姜皓染便猛然站起身,拖着腿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其实距离下学还有一堂授课,可她实在忍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