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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听许凉的朗诵,讨论声越来越大,许凉再卯着劲儿假装淡定,也不过才十六七岁,正是少年心性的年纪,很快,许凉就受到了影响,开始磕磕巴巴起来。
“转、转朱阁……”在念到后半段时,许凉心中紧张,语序混乱出错,“低、低档户……”
“照、有眠,不不、照无眠,”
“不应、不应有恨,呃、呃……”
“行了!”陈先生出声打断。
许凉涨红了脸,咬着唇羞愧的低下头。
“你这背的能叫诗?”陈先生不管许凉前面背得多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叫你们回家背回家背,第二天一喊起来就这样啊?支支吾吾,心思被狗吃了吗?”
“还说看你那只毛笔都用烂了,要是你能马马虎虎背完,给你只新毛笔用也不是不可以,一只琉书斋的狼毫毛笔,先生我还是出的起。”陈先生洋洋洒洒,刷了许凉一顿,“可你背的这叫什么东西,配用狼毫毛笔吗?”
“噗!”有学子笑得很大声,配合着陈先生,起哄道,“对,他不配,他配个雕儿哟,哈哈哈。”
“还有你们,都给我安静!”喷完了许凉,陈先生火气还是很大,她重重拍下戒尺,警告还在窃窃私语的其他学子。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好笑啊,”张正捂着嘴,胖胖的手指点了点许凉身后,“陈先生可以来这儿看看。”
陈先生怎么可能任凭一个学子使唤,知道问题出在许凉身上,竖着眉头开口:“许凉,你转个身。”
许凉低着头,陈先生说了他就照做,慢吞吞转过身去。
这下,算是向整个学堂展示了一遍后背,坐在许凉前面那部分原本没笑的学子,这会儿也指着许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
“太搞笑了吧,谁弄的?”
“别说,怪有才的,哈哈哈。”
许凉迷迷糊糊,不懂同窗们为什么要笑,平日里穿这身衣服,也没见他们怎么笑呀。
整个学堂就许凉站着,其他十几双眼睛盯着他看,捂着肚子笑得很乐,许凉脸更红了,他觉得很尴尬,这样不明所以供别人取笑,许凉感觉自己就像被栓在桩子上表演把戏的猴子。
“你后背贴什么了?”陈先生不气了,声音甚至透出一股愉悦,显然也是被逗乐了。
许凉扭头,看到纸张的边边,拽下来拿到面前看,才知道同窗们为什么笑。
第8章 、摔跤
原来,贴在许凉背上的,是一张大字报,上面用墨水画了一个乌龟,乌□□顶五个大字:我是小鳖龟。
许凉想起来了,刚进学堂那会儿,有个同窗笑眯眯走过来,态度和善的同许凉请教某些诗句的解析。
第一回 有人对许凉释放善意,许凉受宠若惊,不疑有他的说了自己的见解,同窗就拍拍许凉的肩膀,很自然的挤在他旁边坐下来。
接着又有几个小公子拿了书册过来,站在他俩身后看,时不时张嘴讨论几句,挤在许凉身旁的那小公子同后来结群过来几个明显关系要好,招招手叫他们走近点,说大家都是同窗,一起研究学业,陈先生看了也不会怪罪。
那几个小公子怯怯看了看许凉,问他介不介意,许凉傻呵呵的,摇摇头,任由一群人围了过来。
许凉记得,有两个人手搭在他肩膀上,有时候会不小心掉到他背上,那两个同窗不知道怎么的,手贴在他背上很冰凉,隐隐还有湿润的感觉透过衣服直抵许凉后背,那会儿许凉还以为是同窗手心出汗了。
如今一看,不过是那群人哄骗着,在他后背作画罢了。或许不但是眼前这张大字报,他的衣服也有可能浸染了墨水
下意识的,许凉望向最先开始来找他的那位同窗。
小公子眼睛弯弯的,像天上的月牙,对上许凉看过来的目光,他依旧同开课前那般友善,脸上笑眯眯的,但这一次,许凉却在那双眼睛里头看不见一丁点暖意,只有寒冰彻骨,冻得许凉浑身打颤。
环顾四周,先前同他讨论的其他几位小公子,好像恶作剧成功的调皮小孩,正在捂着嘴笑。
整个学堂里弥漫着哄堂大笑,就连陈先生也忍不住,唇角带了几分笑意。
或许在这些人眼里,他就是一个笑话吧。
许凉低下头,抿紧了苍白的嘴唇,在一声更比一声高的过分嘲笑声里,许凉垂在书案下的手握成拳,狠狠攥在手心里捏紧了。
快了,很快很快,再熬些时日,差不多就可以脱离这里。
许凉在心里对自己讲,再忍忍好吗?
许凉丢了脸,经此打岔,陈先生怒气也消了,她摆摆手,好心饶过许凉,今天就不叫许凉罚站了。
陈先生喊许凉,叫他把纸拿上去,交给她去处理掉。
许凉抬头看她一眼,默不作声把那张纸叠好捏在手里,一面抚平袖子一面走过去,走动过程中,许凉眼角一晃,余光闪过一个人的面容。
陈先生没有约束,所以这时还有很多同窗在笑话许凉,只有一个人,脸上神情冷的要死。
擦身而过之时,许凉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姜皓染没⑨SJ有笑,她正在盯着许凉看,只是眼神冰冷。
姜皓染脸上没有多余表情的时候,神情很是冷漠,流畅利落的下颌线,更能显出她出色的外貌,清雅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