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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西岸眸光闪了闪。
    郁温一抿唇,接着说:我去趟药店。
    说完,她有点不敢步西岸的眼睛,拉开车门就下了车。
    再次拎着药上来,郁温还是没看步西岸的眼睛,她佯装很专心地拆药,一边拆一边说: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你们这种场合,应该顾不上吃饭吧。
    说着她把几颗胃药拆出来,一边摊开掌心递到步西岸眼前,一边又假装扭头忙着去找矿泉水。
    就在她刚刚把矿泉水拿在手上时,摊开的那只手,手腕忽然被人攥住,紧接着她的手被迫送到温热的唇瓣前。
    郁温一怔,有些慌张地回头,恰好看到步西岸就着她的手吃药,吃完若无其事地松开她的手,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她的手腕,然后扭头看她,一脸坦诚:水?
    郁温抿了抿唇,只能把水递过去。
    她还提前给他拧开了瓶盖。
    步西岸面不改色地接过,丝毫没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被女人照顾得如此细致妥帖有什么问题。
    并且,在之后的路途中,他理所当然地睡了一路。
    至于郁温,愣是因为步西岸亲昵的喝药方式,全程没敢再回头看步西岸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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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西岸可能真的睡了,车子停下以后,司机没出声,只默默看了郁温一眼,郁温只好去看步西岸。
    步西岸睡得很沉,姿势不太潇洒,腰身有点微蜷。
    按理说,能和李奉元打上交道,步西岸本人的生意应该做得不差,他又比以前更高更成熟,可郁温却总是在各种角度看到他少年时期的影子。
    就好像
    就好像,那么多年,他都没变一样。
    人只有一种情况下不会变,那就是胸腔里始终怀揣着同一个梦想,不管时代更迭几重,尘世里的欲望翻涌几度,他始终站在同一片土地上,仰望同一片星空。
    但是她不是,她变太多了,她已经走出了那个夏天,在滚滚长河里,长成了一个心机颇深的大人。
    更甚至,她要成为一个坏人。
    慢慢地,郁温收回了目光,她先下车,然后绕过车头走到另一侧,打开车门,轻声唤:步西岸?
    步西岸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因为惺忪睡意,他眼皮叠出折痕,显得更单纯。
    郁温站在风里,头发被吹得凌乱,发丝勾缠她的眼睫,她轻轻一眨眼,咽下很多情绪,说:到了。
    步西岸似乎有些恍惚地往外看了一眼,他越出露出这种迷茫的表情,郁温心里沉甸甸的情绪就越是消散不了。
    她堵得有点难受,忍不住在风里轻轻吐了口气,就在这时,步西岸忽然伸出了手,郁温一口气吐一半,卡得不上不下,脸差点憋红了。
    她看向步西岸,步西岸微微蹙着眉,似乎逐渐清醒了过来,人一清醒过来,身体的不适也缓缓清晰,郁温看着他,几秒后,心中五味杂陈地伸手接住了步西岸的手。
    步西岸轻轻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搀扶下下车。
    这次步西岸倒是没表现出什么让人想入非非的留恋,下车站稳以后就松了手。
    他转身跟司机交代一些事情,司机很快驱车离开。
    郁温站在路边,她很有分寸感,可能是以为步西岸会跟司机交代什么重要的事,便没有在跟前听。她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影子落在地上比她本人还要纤瘦。
    步西岸遥遥看她,好一会儿才提步上前。
    这边房产基本没动,为了方便扩修过道路,步西岸边走边说,往里走的巷子没扩,只是重新修了一遍。
    郁温嗯一声,说:是方便了很多。
    她没有展开新话题,步西岸也没有再找新话题,两个人一路沉默到家。
    步西岸家大门换了,换成了铁的,门口摆了两个长方形的花篮,里面的花花草草长得很茂盛。
    步西岸说:兰兰弄的。
    女孩子都喜欢这些。郁温说。
    门没锁,步西岸抬手推开门,他让开道,让郁温先进去。郁温没客气,进去以后愣了一下。
    房子从外观看还是那个房子,可是房子里面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院子里种满了花,各种品种各种颜色,拥挤又温馨,各自争先恐后绽放美丽。
    靠近门口的那块空地架了一块藤架,藤蔓随风摇晃,藤下一把躺椅,没坐人,但是有两只猫在上面坐着。
    领地踏进陌生人,猫却没有表现出恶意,只在一旁睁着绿光眼看。
    这时步西岸关上门走过来说:兰兰养的,她上学没空,就交给爷爷带了。
    郁温说:看着像美短。
    嗯,爷爷一开始挺不高兴的,不愿意花钱给外国人养猫。
    郁温被逗笑。
    这时院里的灯忽然亮了,灯一亮起来,整个院子像瞬间活起来一样,宛若一隅世外桃源。
    堂屋的门打开,老人穿着深色中山衫走出来,他鼻梁上架着老花镜,不太能直起腰,声音也含糊,西岸?
    哎,步西岸应了一声,他随手把外套搭在旁边一个椅子上,大步走过去,爷爷。
    吃饭了没?爷爷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