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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离走进客厅,四下里转了一圈,才走到沙发前坐下,翘起二郎腿看着周言恺:
“小子,我们什么时候订婚了,我怎么怎么不知道?”
周言恺也无所谓,抄着手走到墙角一株水仙花前,拿起手边的一块帕子,细细擦那枝叶。
“订婚的事不是已经安排过了吗?等我叔考察回国就办酒……”
“别一厢情愿了,还办什么酒啊!”郁离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周言恺的话,“我是不会跟你订婚的。”
周言恺无言,放下手中的帕子,抬头看着她,“你说什么?你这是又有新欢了吗?”
“我二叔呢?”郁离没有理会周言恺的提问,满屋子打转一门心思只找郁弘良。
“我问你是不是又劈腿了?”周言恺不悦,伸出手来拉住了郁离的胳膊。
“你撒手,我找我二叔。”
“我问你是不是又出轨了?”
郁离横眉,明显怒了,“小兔崽子你说什么?”
见郁离真生气,周言恺不得不收敛了自己的爆脾气,他狠狠吸两口气,把自己的满腔怒火给生生压下去,稍微调低了嗓门努力跟郁离讲道理:
“你不接我电话,也不告诉我你去了哪?为什么?”
郁离则冷冷地看着他:“我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你我去了哪?不接你电话是因为我不想接你电话。”
“……”周言恺被郁离的这番回答堵得哑口无言。
“一个月前我就告诉过你,不想继续了,也不用订婚。你为什么就一直听不进去,还非要缠着我不放呢?”
“……”
郁离的态度很坚决,周言恺气得眼冒金星。
前阵子郁离的确跟周言恺提出过分手,理由就是所有恋人分手时都适用的“不合适”。
周言恺也不知道郁离说的这个“不合适”究竟是指哪方面不合适,毕竟他与郁离两个人性格类似,讲话也投机。这段恋情虽然只持续了半年,但他们也渡过了非常甜蜜的时光,还见过双方的家长。
五月的时候,周言恺向郁离求婚,虽然没能一次成功,但郁离也答应可以先订婚看看。
周言恺的父母因为车祸在他少年时代就去世了,他是跟着叔叔、婶婶长大的。
于是周言恺的叔叔正式向郁弘良所代表的郁家提亲,郁家欣然应允,双方家长坐在了一起,商定今年十月办一场订婚仪式,订婚后就可以着手准备明年结婚的事情了。
眼看这场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的恋情马上就能修得正果,谁知道郁离却突然翻脸,要跟周言恺分手。
莫名其妙就开始闹这一出,周言恺怎么能甘心?毕竟就在郁离对周言恺提出分手的前一天,他还刚带着郁离一起去见过自己从前曾担任过江城市副市长的亲爷爷。在郁离身上,周言恺投入过那么多的时间、精力与金钱,怎么可以说放手就放手?
周言恺对郁离的“花心”早有耳闻,可是当他真的与郁离交往后,却发现有许多传闻其实并不能当真。
和一般的女生相比,郁离性格比较豪放,也比较任性,但绝不是放浪。相反的,周言恺觉得其实用“刻板”来形容郁离更加合适。
郁离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原则”,这些“原则”便是她为人做事的底线。
周言恺尽量让自己去习惯郁离的那些规则,两个人磨合了这半年,效果似乎不错,争吵甚少和谐有余。
可就在“被”郁离分手的前一天,一切都那么正常,周言恺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触动了郁离的哪一块逆鳞,才导致郁离一意孤行执意要分手。
“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我改……”周言恺的脸都气黑了,咬牙切齿地低声向郁离道歉。
“你没做错什么,是我自己突然发现你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所以过去的这半年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忘了我。”同这一两个月以来郁离说过千万次的话一样,这句所谓道歉的言论,已经反反复复把周言恺气得死过去又活过来千万次了。
“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那么谁是?”周言恺望着郁离,眼睛鼻子都在喷火。
郁离摇摇头,“我怎么知道。”
“……”
周言恺无语,直到这一刻他似乎才真正理解了郁离的“花心”是什么,那就是没理由的就可以蹬掉一个人,并且没有丝毫理亏的感觉。
只要她“想”,就可以随时清零一段感情。真正做到了换男人就是换一件衣服。
这样随心所欲的女人让见惯风月的周言恺都叹为观止,“那么你是在为自己的放荡找理由吗?”
“如果说这些话可以让你觉得舒服一点,随便你怎么说我。”郁离很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周言恺痛心疾首,从郁离的言谈举止中,他甚至理解到了“渣男”这个词里那个“渣”字的深刻含义,那是连他也比不上的程度。
真特么开人眼了!
可是有没有搞错?他周言恺才是男人!
怎么可能一哭二闹三上吊?
还好周言恺自己也不是一个吃素的!
狠狠压下心头的痛苦、不甘和愤怒,周言恺跺着方步走到郁离的身边,盯着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轻蔑一笑:
“没事,我不在乎!女人而已,我姓周的还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