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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满意了,笑道:“有劳张大人了。”
交待完张吉午,胤礽回宫,没有再插手。一来,他如今十一岁,这个年纪不算小,却也不算大。康熙并没有指派他参与调查。他仗着太子身份指手画脚了两次已经足够,再多就有些过界。
二来,诺敏为刑部尚书,掌管全国诏狱。张吉午为顺天府尹,负责京师诸事。对于查案审案,两人谁不比胤礽强?
胤礽只能凭借后世对诸多探案剧以及刑警剧的认知来做一些探讨跟揣测,他们可是实打实破了不知多少案子。除稍微提那么两句外,胤礽也实在没有什么好指点的。
便是他说的那两句,别看张吉午面上恭维,指不定人家心里早就有数了,不过是做给他看得呢。
虽不插手,但胤礽一直关注着。
等啊等,终于在数日后,事情有了进展。
……
得知诺敏与张吉午一起入宫,胤礽立刻动身往御书房去,好险赶在两位大臣到达的前一分钟进入内殿,朝自己平时惯用的桌案旁一坐,摊开书本开始动笔,全无回避的自觉。甚至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他可真是太聪明了。这下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偷听”了!
康熙瞄了他两眼,胤礽眨眨眼:“汗阿玛,您总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可是有东西?”
康熙嘴角一抽:“有!”
“有什么?”
“厚脸皮!”
胤礽:……呦,经过他几年的熏陶,他汗阿玛居然也会说冷笑话了!
至于被人戳穿心思羞赧什么的,胤礽是完全没有的。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康熙无奈摇头,默许了他的小心机。胤祚的案子牵扯到天地会,难得胤礽对此事上心,他毕竟是太子,听听也好。便是他不来,康熙也是打算派人去请的。
康熙张口让诺敏与张吉午进殿。
二人拜了皇上又拜太子,这才说起案情。
诺敏先开口:“臣将痘宫里里外外又搜了两遍,确实未曾发现不妥之物,却从下人口中得知了一个讯息。六阿哥入宫的第二日,伙房负责烧火的一个仆妇因病告假。
“痘宫与皇宫不同,虽初建时样样讲究,里头供职的除医者外,多为宫中挪过去。但外围仍旧会雇佣一些周边百姓。譬如送柴火的,烧火的,以及浆洗处打杂的等等。这些人,等闲到不了主子身边,但在招入痘宫之时,也是查过祖上三代的。
“臣查问到那位仆妇夫家姓刘,旁人都叫她刘嫂子。臣打算叫这位刘嫂子来问问,却得知她自那日告假后便病重,一直未归。病重?这时间有点凑巧。臣留了心,问到仆妇家的住址找过去,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她家住的偏僻,身边也没什么邻居,离得最近的一户也已经隔了两里多地。这家姓李,平日与刘家倒是有些来往。臣问过他们,说是七日前瞧见过刘嫂子一次,当时她确实面带病容,咳嗽不止,却不像是出痘的症状。刘嫂子同他们说这回恐要在家养好几日。
“此后李家人再未见过她,因她说了养病在先,李家也未多想,更不曾去叨扰,因此不知何时走的,去的哪里。”
康熙蹙眉:“她只负责烧火?”
诺敏点头:“是!只负责烧火。但告假后就不见踪影,明显不正常。因此臣将痘宫所有人都问了一遍。查出六阿哥刚到痘宫那天,骑着滑板车到处跑,曾到过后罩院前头的月亮门门口,还撞倒了刘嫂子,与刘嫂子摔作一团。彼时伺候六阿哥的玉娟姑娘也在场,还斥了刘嫂子一顿。”
康熙心头一紧:“摔作一团?”
有过这般亲密的接触,那么会不会……
康熙想得到的,诺敏也想到了:“臣恐刘嫂子是借此机会在六阿哥身上做的手脚,立时想到了六阿哥当天的衣物。”
梁九功接着道:“诺敏大人确实有让人传信给奴才,奴才亲自去问了玉娟姑娘,玉娟姑娘说,当日六阿哥玩得疯,浑身是汗。衣物换下后,她就让人送去浆洗了。浆洗处的人洗干净后又送了回来,奴才已经拿来给了诺敏大人。”
诺敏摇头:“可惜这衣物洗得太干净,便是当初有什么,如今也什么痕迹都没了。臣叫了浆洗处的人来,想问问当日他们清洗时可有发现异样。结果得知六阿哥当天的衣服是一个叫闵娘子的人洗的。
“说来此事本不该是闵娘子负责。浆洗处虽是粗活,可涉及贵人们的贴身衣物,因此也是极为重要的。浆洗处都是当初从宫里调过去的人。其中以一个叫秀萍的姑姑为尊。
“秀萍姑姑在宫中有些年头了,原先便是做浣衣浆洗的活,在这行最是拿手。知道什么样的面料该用什么样的清洗方式,更能记住哪个主子的衣物晾干后需要熏香,喜欢什么香,哪个主子不用。
“因此宫中主子前往痘宫接种时,随行宫人的东西或许是旁人负责。但主子的衣物惯来是她亲自洗。闵娘子是一个月前招进来的,是宫外的人。按规矩,这些人只负责打水等杂活,不让碰贵人的衣服。
“可闵娘子会说话,人也聪明,秀萍姑姑年纪大了,不知怎地起了收她做干女儿养老的心思,便想把自己这一手浆洗和熏香的本事都教给她。
“闵娘子也确实有本事,一个月的时间,把秀萍姑姑教的东西学了个七七八八。秀萍姑姑视她为传人,也视她为亲人。当日,六阿哥的衣物送过来时,秀萍姑姑正吃坏了肚子不舒服。闵娘子就自告奋勇帮秀萍姑姑干活。